陳思芸可惜東西，把那雙鞋拿出來自己穿了。
周璡知道陳思芸可能不在乎，但她怕陳思芸也會像她一樣，某天突然驚醒，並為之羞恥，只能選擇說出實話：「媽，那是盜版的鞋。」
陳思芸說：「沒關係，很好穿。」
說完又仿佛明白了什麼。
周璡沒有阻止，她能理解陳思芸。
只是某天，等她出門，那雙裡面從小洞破成大洞的舊鞋找不到了，原本位置上放著另一雙沒有logo的新鞋，款式很新奇，沒有鞋帶、沒有魔術貼、也沒有拉鏈，直接套進去就能穿著走路。
陳思芸溫柔道：「舊鞋我拿去補了，補好以後你想穿接著穿。」
周璡有些猶豫地拿起那雙新鞋。
陳思芸說：「這是我跟人學著網購買的，說是店家自己設計的，不是什麼知名的牌子。小璡，媽媽沒有辦法給你買那些很貴的衣服鞋子，能買的只有這種了，那些盜版的東西我不是故意買的，我是認不出來，以後買之前我會給你先看一看。」
周璡抱住了陳思芸。
這就夠了。
她知道那不是和她們生活水平相匹配的消費，所以從來沒想過為難陳思芸。她只是沒法不去在意那些清楚展現經濟差距的外物，寧願穿著廉價的品牌裝作自己毫不在意，也不願穿著盜版被人指指點點，讓人知道，她在意的要死。
周璡又一次穿了新鞋。
她並不覺得自己是多麼難以忽視的存在，但老天爺好像跟她開玩笑一樣，又讓她被班上最潮流的女生注意到。
她們喜歡湊在一起研究時尚，也喜歡將人的品味分出三六九等，更喜歡通過評價他人來建立自己的權威。
周璡是剛好被逮到的倒霉鬼。
「你的鞋長得好特別哦。」
「在哪裡買的？我從來沒見過呢。」
「不過這樣看還是有點奇怪。」
「感覺和校服不是很搭。」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也不在乎周璡回答了什麼，對視著擠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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