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得一切關於成績的事，又克制不住自己關注的衝動，迫切地渴求一些事物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個女孩表露喜歡的時機剛剛好，他幾乎毫無掙扎地沉浸其中，迅速動心了。
「他對那個女孩幾乎一無所知，只是單純沉浸在戀愛的快樂中，讓我感覺，這個戀愛對象不必非是那個女孩不可，換做任何一個符合他要求的女生都一樣。」
官倩倩抱著周璡的胳膊，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像是睡著了一樣。
周璡捏捏醉鬼臉蛋：「醉了嗎？」
官倩倩強行睜開眼睛：「沒有！」
周璡看了看一旁的三個易拉罐，拍板道：「那趁你還沒醉，我們打道回府。」
官倩倩掙扎：「我還沒有說完！」
周璡道：「送你回家，邊走邊說。」
官倩倩滿意了。
周璡把空易拉罐扔進垃圾桶，一手提著剩下的飲料，一手拉著官倩倩，走了沒兩步，官倩倩腿一軟蹲地上了，還笑眯眯地讓她等一等，說自己過一會兒就有力氣了。
周璡無奈，蹲下身，把官倩倩背了起來。官倩倩埋在她肩頭，小聲地嗚咽，說自己沒有醉，只是腦袋裡塞了太多東西，不說出來就要爆炸，然後開始上句不接下句地傾訴。
「我真的很難過。我一邊覺得他誰都可以，太噁心；一邊又覺得既然誰都可以，為什麼不能是我？我也好噁心。」
「其實我知道。不是我的原因很簡單——他不喜歡我。哪怕他對那個女孩的喜歡輕浮、飄忽、隨時都能改變，但那也是喜歡。」
「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我們認識那麼久，關係那麼好，偶爾也曖昧，有那麼幾個瞬間被我反覆回味，覺得是他也喜歡我的證明，結果是我自作多情。爛透了。」
「你說，愛情是不是只存在於女生的腦子裡，男生是沒有這種東西的？他們可能只有需要人陪伴的渴望，是誰不重要，是不是唯一也不重要。」
官倩倩開始針對性別進行攻擊。
周璡把快要下滑的她往上一顛，背得更緊了些。
官倩倩說累了，伏在她肩上，好像睡著了一樣。
周璡提醒她：「快到了，先別睡。」
官倩倩又勉強睜開眼，喃喃自語：「我以為喜歡一個人是快樂的，但我現在發現，喜歡一個人也許是痛苦的。」
從前，想到陳曙天就讓她快樂；現在，陳曙天卻成為她痛苦的源泉之一。
周璡回想自己已有的人生，只能說：「也許是快樂的感覺太容易被遺忘，痛苦的印記卻像被刀刻一樣難以釋懷。」
回望過去，如果人生是一本月曆，也許還是快樂的格子多，痛苦的格子少，但人的記憶太壞，讓她怎麼想都只能想起滿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