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樣的幻覺來得快消失得也快,等她回過神, 依然是晴空萬里,無風無雨。桌上還有很多沒做完的題和沒背完的書。
她廢寢忘食地讀。
又恰巧趕上身體發育,個子抽長,晚上在被窩裡一陣陣地忍著腳抽筋的疼。
陳思芸看在眼裡愁得不行, 開始給她煮各種聽過沒聽過的進補食物。
周璡連喝幾天加了醋的大骨頭湯, 發現自己對醋的喜愛都有所下降。強烈要求換菜譜後, 又喝上加了田七粉的雞湯, 苦到難以言喻,開始懷念酸到令人髮指的大骨頭湯。再後來, 更是吃了清燉的田雞,連腳趾的形狀都還清晰可見,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對這種美味心有餘悸。
除了學習和進補, 剩下的便是考試。三天一大考,兩天一小考, 有時學校里自己出排名,有時跟著區里市里。
周璡不記得到底考了幾場試,只記得自己的排名總是那麼一位一位地上下浮動,最後總算穩定在了第二名,距離陸靖文一步之遙的地方,她還差他三分。
三分,不像一分兩分那樣只是一個粗心就會造就的差距,也不像四分五分那樣仿佛能力所造成的鴻溝。
她想拿第一名,也覺得自己做得到。
就是需要咬緊牙關,就算天昏地暗也堅持不懈地努力。
日子就在這樣的堅持、壓抑、混亂和疲倦中飛速流逝,黑板右上方的倒計時從三百六十五一日日地擦拭變更,突然就只剩一百多天了。
班主任宣布放寒假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看著周圍的同學滿心歡喜地收拾書包走人,一股許久不見的自由鬆散氣息在空氣里瀰漫開來。
她像是看到病毒一樣,想躲開這種氛圍,也急匆匆地收起書包,打算立刻回家,按照上課時的作息接著學。
陸靖文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嚇了一跳,抬頭時的樣子有些神神叨叨。
陸靖文問她:「學魔怔了?」
周璡愣住了,摸了摸臉,好像意識到自己方才露出了不太正常的神情,像是要為自己辯解一樣,她說:「沒有,我就是想趕快回家,只剩下一百多天了,就算是放寒假也不能懈怠。」
她說的話沒有一點問題,如果不是神情看起來那樣倉皇無措,陸靖文會放棄打擾她。
他坐在她已經走人的前桌的位置上,面對面地問她:「除夕出來放煙花嗎?」
周璡的拒絕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幾乎不需要本人思考就可以運轉自如:「要做的卷子太多了,平均下來每天要做三到四套,如果有一天沒做,就會攤到其他天,我完不成的。」
陸靖文道:「不會占用你一整天的時間,如果你來的話,我們大概會在除夕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到你家樓下接你,十二點跨年放完煙花就送你回家。」
周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