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要我聽你說話,那當年您聽我說話了麼?」宋錦安目光炯炯。
謝硯書頹然松下肩頭,只咬牙道,「阿錦,我尋了你四載,至少叫我知曉你這四載去了哪好不好?」
「放手!」猛然衝出來的晏霽川一拳打在謝硯書臉上,叫他嘴角沾點血絲。
晏霽川擋在宋錦安身前,「小五莫慌,我在。」
「晏霽川,你以為你是誰?」謝硯書緩緩擦去唇角血漬,眸色淬冰,「你不過是我的替身,一個贗品罷了。你現在所有的都是曾經我有的。」
「胡言亂語!」晏霽川面色漲紅,掄起袖子又要一拳過去。
只是此刻謝硯書做了準備,怎會叫不會武的晏霽川擊中,單手便卸了晏霽川的力道。那巨大的羞恥叫晏霽川胡亂踢著腿,踢中謝硯書傷痕累累的膝蓋。謝硯書眉間一沉,咔嚓聲折了晏霽川的手腕。登時,晏霽川軟癱在地,咬牙不肯露出絲懦弱。
宋錦安大驚,上前扶住晏霽川,「阿晏!」
旁側忍著膝蓋處痛楚的謝硯書忽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從前,他與宋懷中爭執,阿錦總責備兄長不知輕重。那時他要臉面,明有七分疼也只肯說三分。偏阿錦知他性子,願以十分的鄭重以對待。現如今呢,阿錦是忘記他的性子了麼?
還是說——他疼不疼,阿錦都不在意。
他的阿錦去疼惜別的人,去為個別的男人擔憂。
那些嫉妒和絕望叫謝硯書往日清冷寸寸裂,只握住宋錦安的肩頭,低聲央求,「阿錦,我也疼,你也看看我。」
謝硯書幾乎忐忑地去瞧宋錦安的眼,只想從中找到哪怕分毫的猶豫。然,乾乾淨淨。
他頭遭訴疼,便是無人回應。
贗品
宋錦安毫不猶豫甩開謝硯書的手, 扶著晏霽川朝前,「阿晏,我先帶你去看傷。「
晏霽川額頭滲著薄汗, 面上卻帶笑, 「不打緊,只是扭著了。」
「那也得仔細看,你的手是常來作畫的。」
兩人旁若無人,像對鴛鴦,青藍交映,也似山水相依。
謝硯書立在原地,手指蜷曲, 「阿錦,你一定要護著晏霽川麼?」
「謝大人, 我護著未婚夫婿,有何不妥?」
「小五不必為我憂心。」
那般貼心的姿態叫謝硯書看著刺眼,他緩緩收回手,長身孤寂。周遭廊頭的光影錯落,拓於他面, 忽明忽暗,顯著鬱郁。
宋錦安未看謝硯書, 只同晏霽川一道從遊廊抄手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