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絲掛著,吹打窗柩一陣陣晃,發出刺耳的木塊摩擦聲。香山處的積水順著山勢朝下而去,覆於燕京大街小巷,堵得街頭叫賣的生意人紛紛抱怨。
宋錦安系好包袱的結,猶豫兩息還是穿戴上蓑衣朝外去。
今兒的教坊司逢陰雨綿綿,便也不見多少客。有些懈怠的侍衛放下佩刀,坐在門邊獨自酌著。
宋錦安遞上兩支金條,語氣柔柔,「可否請大人行個方便,我想同顏昭見一面。」
「嘿,你個女子跑來這做甚麼?」
宋錦安默不作聲從厚重帷帽中掏出塊軍營的腰牌。那侍衛便稍止住聲量,疑惑道,「您是哪位大人的千金?來這等地方豈非叫我難做?」
「不必多問,此事你知我知。」宋錦安將金條塞入侍衛懷中。
侍衛終究還是咬著牙點點頭,「半柱香的時辰,屆時叫人發現你可莫拖我下水。」
「多謝大人。」宋錦安頷首,忙提著裙擺小心翼翼避開往來人群,從偏僻的小側門繞進去。
老鴇得了侍衛吩咐,也未刁難宋錦安,只捏著帕子上下掃視宋錦安,「動作快些。」
「還望加以照拂。」宋錦安自然地從懷裡又摸出只成色極佳的玉簪,不留痕跡送入老鴇袖口。
老鴇面上一喜,語氣也鬆快,「省得,若有人來我敲門提醒。」
說著,宋錦安輕手輕腳推開顏昭的屋門。
裡面位鵝黃色薄紗小裙的人倚在榻上,團扇蓋面,只露出雙略顯倦意的眼。
宋錦安一時躊躇,唇瓣顫了幾下未發出聲音。
顏昭笑道,「是個姑娘,來找我做甚麼?難不成是你家兒郎宿在我這,叫你醋了?」
「嫂……嫂嫂曾受過宋家恩惠,要我好生照拂些宋家少夫人。」宋錦安忍住淚意,步步靠近顏昭,於顏昭狐疑的視線中緩緩跪下。
顏昭一驚,下意識坐直身子,低呼,「做甚麼!」
「是我來晚了,叫你受累,是我的過錯。」宋錦安雙手握住顏昭冰冷的手,額頭顫抖著抵在顏昭膝蓋面。
「你到底是何人?宋家故交早就各奔前程,你當我是傻子麼?全天下還能有誰記著我們宋家?」
一連串的發問叫宋錦安心底難受,千百句話堵在喉頭不知從何說起。她唯恐教坊司處處是眼線,怕她一時大意叫上天垂憐的機會化作虛影。故對著顏昭,宋錦安也難言心頭隱秘。
「你不必怕我。今兒我只得小見你一面,無非是要遞給你兩句話。」宋錦安穩住心神,從袖口裡摸出一疊銀票,「教坊司難捱,有銀錢在總能好過些。另,我備了些簡單的藥丸,身子有不適都可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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