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安輕輕送進藥勺,謝允廷稍稍張口,藥汁入喉。
登時,宋錦安大喜,眼淚朦朧餵著一勺又一勺。
謝允廷許是苦極,他眉頭擰的緊緊,貓兒似地哼哼,「娘親,別走,好苦。」
「不怕不怕,吃了蜜餞就不會苦。」
「爹爹說,娘親也怕苦,苦,好苦。」
宋錦安的手微頓,她不知想到甚麼,只道,「娘親不怕苦。」
——怕苦的,從來是謝硯書。所以你像他幼時,也這般難餵藥。
「娘親會一直陪著小滿,陪著爹爹麼?」孩童稚嫩的聲音悶悶,像極委屈的小獸。
宋錦安沒有開口,只沉默看著漸空的藥碗。
「娘親——」得不到回應,謝允廷的臉帶著焦急,眼皮不住地顫,想要睜開卻始終沒有力氣。
宋錦安忙放下藥碗按住謝允廷不老實的手,包裹他冰冷的拳頭。
「娘親。」
又是聲低低的央求。
宋錦安眨眨眼,苦澀道,「娘親會一直愛著小滿。但是娘親,沒有辦法再留在你身邊。」
語落,謝允廷止住掙扎。不知是聽清了這句話,還是累極,他安靜睡過去,傳來平穩的呼吸。
屋外姚瑤見宋錦安端著喝空的藥碗出來,驚訝揚起眉頭,「果真有本事。」
「夜半小滿還會燒起來,我今兒便宿在他床邊。」
姚瑤同清然對此沒有異議,只替她送來幾床被褥,一大院子的人都候在隔間聽候吩咐。
熬至丑時,宋錦安替謝允廷又次退熱,累的已是頭昏腦漲,倚在榻邊枕著胳膊小歇。
皎皎銀輝下,不知何時走進來個人。
一身單薄的官服,上頭染著點點血跡,他墨發僅以枚木簪束著,眉眼很是冷冽。似是染了濕氣,喉頭不舒服地乾咳幾聲,忽意識到韻苑靜的過分,周身一凝,腿腳稍坡地快步朝內去。
推開黃梨花木雕花門,入目卻無婢子看守,謝硯書剛要喚來清然,窺見隔間人頭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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