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官,他謝硯書往後只是個戴罪之身, 一介草民罷了。」
「嘖嘖,我倒要看看謝硯書還能走幾步, 真不要他的前程了?裝甚麼裝, 我呸!」
七零八碎的詆毀中, 謝硯書手持燕帝御賜之牌, 沿著弓箭能擊中宋錦安的路一步步向前。宋錦安見他靠近,一枚不知何人匪夷所思夾帶的生雞蛋擦著他側臉裂開, 粘稠的黃色蛋液從他風塵僕僕的顴骨處流下。
她看見,當年踩著森森白骨上位的人,一步步將自己送下神壇,淪為千夫所指,萬人笑柄。她曾無比渴求謝硯書前進半寸時,他轉身離去。現下她不作他想坦然受死時,謝硯書卻以全部身家為博決不後退。
宋錦安忽覺造化弄人,她不知緣何平靜出聲,「謝硯書,你現在一副情深義重又做給誰看?」
「我只是無法看你再死一次。」
火把綽綽里,陳大人無能為力地垂下頭。
燕帝沉默閉上眼,再次抬起掌,卻叫燕後拉住。
燕帝未睜眼,也未動怒,只是問道,「你知曉自己在做甚麼?」
「臣妾知曉。臣妾只是做不到眼睜睜看三位棟樑之才死於非命,陛下難不成沒有生擒杜家餘孽的膽量麼?」
半晌,燕帝放下手,意味不明看向火光下雍容華貴的燕後,「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學不會如何做位識大體的國母。」
燕後臉皮抖抖,不做答。
御林軍得不到燕帝的吩咐,便任由謝硯書舉著手牌鬆開馬匹的韁繩。杜新偉面露凶光,惡狠狠推開晏霽川,「這個人質可以放,她不行!」說罷,杜新偉拽著宋錦安快速上馬,揚長而去。
弓箭手戰戰兢兢,想對準刺客卻發覺謝硯書一直護在後頭,扭頭去看燕帝,燕帝也不語。
燈火闌珊朦朧處,陳大人慾追謝硯書而不及,惘然四望。
宋錦安叫杜新偉粗魯駝在馬背,一路顛簸令她頭暈目眩,卻強撐不肯露怯,努力記著周遭的景色。杜新偉直奔城南廢棄官窯而去,飛濺的泥水啪嗒撞在青石瓦之上。不知跑了多遠,宋錦安終是滾在地上,忍住痛呼爬起身,叫杜新偉再次提起。
杜新偉前腳至,後腳官窯門口追上個人。他饒有興趣欣賞著單槍匹馬的謝硯書,笑道,「你助燕帝滅我杜家時可想過他連個女人都不給你?原我是想一刀送走宋五,但見你如此緊張她,我反倒不急著殺她。」
說罷,杜新偉粗糙的大掌慢慢撫上宋錦安的臉。
宋錦安還未動怒,謝硯書牟然動了,極快地挑飛兩名刺客的刀。
杜新偉動作一僵,怒喝,「謝硯書,不許動,你再動我便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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