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走了半天還沒到底,這何時是個頭?」一小士兵抱怨著。
另一人呵斥他,「頂多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那大國師早回去歇息,又沒有咱們獻殷勤的份。回回是黃三他們趕到好差事,您瞧瞧現今人家褲腰帶多松,咱們連年貨都要買不起囉。」
領隊的人也不吭聲,陰鬱望著下頭沒有盡的小道,總干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任誰也不虞。
「還不如咱們糊弄糊弄,趕緊回去巴結大國師才是正理,我那可還有上好的止血偏方等著獻給大國師呢。」
一直持中立的士兵也忍不住說道,「話糙理不糙。況且這麼高的地方,她還叫我們射瞎了雙眼,焉能活下?天寒地凍,怕是屍骨都涼透。我等費力搜查完保不齊又要半宿才回去,屆時誰還記得咱們的功勞。」
領隊人稍疑,「確保活不下?」
「定然沒活路。下頭可沒有人家,還能指望有人把她救走不成?」
「好,那咱們也投機取巧一會兒,回去伺候大國師。」領隊人咬牙轉身。
兩隊人馬於半山腰的位置折回,無人注意到冰冷河水下的尚存氣息。
重逢
「娘親甚麼時候能醒過來?」
「不知曉。」
「你甚麼都不知曉, 一邊呆著去,我要問姚瑤姐姐。」
「阿姐,不要讓我一個人呆著嘛, 我也想跟你一塊。」
……
安謐的小木屋外, 一男一女兩個孩童互相拌著嘴,清然繫著圍裙任勞任怨拾著柴火。風影看他已是忙活了一個上午都在劈柴燒水不由得悶笑聲,「惹惱小小姐的代價可是嘗夠?」
「我何時對小小姐不恭敬過,怎平白無故拿我開涮!」清然咬牙低喝,卻不得不按照呦呦的意思重新燒熱水。也不知小小姐是從何處學的,折騰起人來笑面虎似的挑不著錯,他愣是包攬了全部活計後才覺不對勁。不應當, 委實不應當。當初冒著萬難迎回小小姐的也是他。
「連錯處都未想明白,你還有的受。」風影事不關己地抓起個梨子, 優哉游哉去旁側清理著野味。
屋內淡淡的晨光打在床幃上,繡著淡紫色的紫藤蘿細密而雅致。
不知躺上多久,宋錦安悠悠轉醒,渾身骨頭痛得厲害,好似生生拆散重新裝上一般。
床榻上的人眉目緊鎖, 圓桌邊細心吹著湯藥的人才吹得合宜的溫度要轉身餵藥,對上宋錦安空洞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