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不,崔金玲痴痴笑笑。若換做宋錦安,對方定然要寧可玉碎不為瓦全,非要和林家撕破臉來個你死我活。
「宋錦安,你瞧著罷,我未必比你差。對於這骯髒的林家,我自會要他們付出代價。」崔金玲抹去面上的淚珠,無比堅定等待著屋外的僕人散去。
此時燕京皇城內,太子腳步匆匆欲來侍疾卻叫人攔在殿外。
「如今聖上抱恙,望太子莫叫我難做。」李公公低眉順眼。
太子苦悶拂袖而去。
燕後聽得這動靜,只稍稍頓下舀藥的動作。床榻上的燕帝雖氣色青白,嘴角帶笑,「太子到底稚嫩。」
「若太子不稚嫩,該難過的便是聖上了。」燕後遞上藥碗。
燕帝直直看著她,「你——」
一句話未說完,燕帝忽嘔出口血。
燕後神情一變,急忙喊來太醫。
眾人圍在燕帝身前,幾番交流後戰戰兢兢跪到在地,「奴才沒有用。」
「說罷,朕還有多少時日。」
「……一、一日。」
此話出,滿殿的人皆是視死如歸地以額頭觸地。
燕後恍惚扶著宮婢,艱難望向燕帝。他騙了她,他根本好不了。
「所有人都出去罷,朕想同皇后再說說話。」
空蕩而過分奢靡的殿內,燕後木然任由燕帝握住手。
「皇后能替朕擔憂,朕很開心。」
燕後咬牙擠出句話,「你要傳位給誰,你早做足了打算卻將我和太子蒙在鼓裡!」
「朕死後,自然是太子繼承大統。於情於理,他都是最合適的皇帝。」
「那你為甚麼不告訴我。」
「朕若說明這一遭,你是會陪在朕身邊渡過餘下的日子,還是忙著替太子掃清登基前的障礙。」
聞言,燕後抿唇,良久笑出聲,「聖上很清楚我會怎麼做。臣妾自然是陪在太子身側。」
「多年夫妻情分,朕很開心你一貫愛說實話。」
燕後未答,只沉默看著燕帝領口上的血漬。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燕帝閉上眼,極慢極慢聊到從前,「這皇后的位置,你坐的不夠好,你從前過於善妒,後來過於大度。不僅如此,你常常感情用事,害的朕要收拾數不盡的爛攤子。李素臻之事你可知為何?你對老五故意報復,朕可以容忍一次,但是不能叫你生生逼死老五一派所有的路。李素臻能重新受寵,老五手下的舊人才有活路。」
燕後冷冷聽完這話,「是。臣妾本就做不好一國之母,也早就不想做。」
說罷,她扭頭往外,「臣妾會請李公公送您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