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一直說這個,難道你不去嗎?」楚嬌嬌問。每次從雲都在她說話的時候用力,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但她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你輕一點呀!」
「傻子。」從雲看著她的清澈的眼睛,說,「我的意思是你去了市里,就不要再回來了,知道了嗎?」
「……誒?」還可以這樣!
楚嬌嬌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今天從雲要把電話給她,讓她來報警了。她是村里人買來的媳婦,即使是為了消息不泄露,村里人也不會讓她走的。但是,如果她是報警人,警察肯定會帶她去做筆錄的,這樣她就可以跟著那群警官離開了。
「出去之後,你想隱姓埋名離開這裡也可以,想報警也可以。」從雲說,「家裡還有一筆錢你拿走,不多,但安身立命也足夠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床邊。
什麼叫「家裡還有一筆錢你拿走」……說得好像夫妻離婚似的。
楚嬌嬌趕快說:「能走就行了,怎麼能拿你的錢,你還在讀書吧……」拿了也沒用,如果她能離開這個村子,也該走了。
從雲拍了拍她的腿,道:「我二十了,楚嬌嬌。比你還大兩歲。」
楚嬌嬌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因為那句「楚嬌嬌」,還是因為他比自己還大。
似乎是注意到每次自己連名帶姓喊楚嬌嬌的時候,她都會語塞,一向冷淡的少年臉上有了點笑的模樣。
他又拍了拍楚嬌嬌,說:「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得照顧好你,對吧?」
楚嬌嬌有點說不出話來了。她面紅耳赤,像被煮熟的螃蟹。
無論多少次,她都覺得自己不能接受他這麼自然地提及兩人的身份。
明明他比自己還要大兩歲呢,況且也不是真的把自己當長輩尊敬。
從雲看到她面上的紅霞,噗嗤地一笑,低下頭,繼續揉藥膏。
他越揉越用力,手掌的熱度浸透肌膚,還不知收斂地要往不是傷處的地方推揉。
直到這個時候,臉紅紅的楚嬌嬌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她猛地站起來,大聲地道:「既然你說要照顧我,你還、你還……」
「還什麼?」
「還那麼用力!」楚嬌嬌大聲地控訴道。「就不能輕一點嗎?尊老愛幼知不知道呀?」
「……」好半晌,從雲把頭轉過去了。「噗嗤。」
「你笑了?不是,你笑什麼啊!你自己說要照顧我的!結果那麼用力,很痛的!就不能輕一點嗎?」
從雲低下頭,肩膀顫抖,笑得不可自抑。好半天他終於笑夠了,把藥罐子蓋上,扔給楚嬌嬌。
「裡面的傷你自己塗吧。」他說,「我去睡了。」
「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