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昊握緊了她的手,再一次,把她往身後拉了拉。
梁熹微和另一個警察也掏出了槍,村民沒有動作,他們也不敢動。
「……」
「……」
就在令人窒息的對峙中,雨停了。
顧覺偏過頭來,低聲道:「不要起衝突,先走。」
簡昊與他對視,點了點頭。他輕輕推了一下懷裡的楚嬌嬌,楚嬌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簡昊從他懷裡讓到了顧覺懷裡。從雲一言不發,但看到他們的動作,很有默契地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楚嬌嬌。
楚嬌嬌:?
她覺得不對勁,用眼神看向顧覺,希望他能給自己解答。但顧覺眉頭微皺,連臉上常掛著的笑容都不見了,楚嬌嬌突然發現,金絲邊眼鏡第一次沒有遮住他眼裡濃重的擔憂。他注意到楚嬌嬌的眼神,才對她安撫地笑笑,搖了搖頭。
簡昊沒有舉著槍,他舉槍的手垂在身側,緩緩走到眾人身前,面對著一群虎視眈眈的村民,平靜道:「我們沒有帶巫醫走。」
第一次這些村民攔住他,就是因為他們想把受害者的屍體帶走。
「我們兩天沒有跟市局聯繫,市局派了人來接我們,車馬上就要到了。」他看著同樣站在最前方的,村長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沒有帶走巫醫,你們不必攔著我們。」
人群還是沉默著。村長穿著洗得發白的麻布衣衫,站在雨幕中,一言不發地抽著旱菸。
梁熹微的另一個警察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槍。
氣氛愈發凝重,雨停了,就連空氣都凝固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村長終於抽完了旱菸,將菸袋子磕在一旁,不緊不慢地道:「你們,可以走。但不能帶走村裡的東西。」
什麼東西?楚嬌嬌沒有聽懂。
簡昊臉色一凝。他半晌沒有開口,只能看到雨水順著他挺拔而凜冽的下顎滑落,滴滴答答地掉進了衣領里。
半晌,他終於開了口。
卻不是問那東西是什麼,而是反問道:「如果我一定要帶走呢?」
楚嬌嬌正一頭霧水,村長緩緩道:「她既然嫁進來了,就是村裡的女人。」
「在陽間和誰拜過天地,在陰間也和誰在一起。」村長的聲音很慢,有一種垂垂老矣的腐朽感,說著這樣的話,更顯得恐怖,「巫醫明天就要下葬了,能在底下伺候丈夫,也是做妻子的榮幸。」
楚嬌嬌的臉色瞬間蒼白!
「放屁!」站在一旁的梁熹微忍不住怒斥道,「你們這是愚昧!愚蠢!現在是新世紀,女人只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