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欲頓了頓,似乎是從她的表情里察覺到了她的潛台詞,乖乖地放了手,任由她撤開唇舌,發出輕微的「啵」地一聲,兩三條絲線從唇舌相接的地方牽扯開來,拉出曖昧的水光。
他眯著眼,在絲線被拉扯斷之後,就又低下頭去,把漆黑的眼珠掩藏在纖長眼睫的下面,顯出一種乖順的小狗般的柔順來,仿佛剛剛的一切不過是楚嬌嬌的錯覺,她想要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楚嬌嬌不想讓他低頭,這樣她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她雙手捧住封欲的臉,讓他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
因為姿勢的原因,兩個人還是挨得很近。封欲是沒有鼻息的,但他肌膚的冰冷依然透過手掌傳過來,楚嬌嬌打了個顫,有些不適地想換個位置,剛一動,就被封欲掐住了腰。
「別動。」楚嬌嬌小聲地呵斥他,道具上的一行小字可太給她底氣了,這下她不舒服就能換姿勢,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擔心封欲騙她了,「我不舒服,要換個姿勢。」
封欲被呵斥了也什麼反應。依然像小狗一樣乖順,雙手還是放在她的腰上,一動不動,任由楚嬌嬌捧著他的臉,只是聲音奇怪地啞了:「好。」
楚嬌嬌沒有在意這種小細節,她皺著一張漂亮的小臉,神情嚴肅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捧著他的臉,像捧著小狗的臉讓狗狗看著自己那樣。
「封欲。」她問,「你和白天的封醫生是什麼關係?」
她緊緊地盯著封欲,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唇瓣上。
而封欲舔了舔唇。他本來想低下頭裝乖的,但因為楚嬌嬌的強迫,無可避免地對上了她的臉,那張漂亮的臉上泛著淋漓的水光,雪白的兩腮蒸騰著艷麗的紅色,柔軟的唇瓣紅彤彤的,又腫起來了。
看得他腦袋發漲,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了:那是被他舔的。
他像狗一樣,可恥、卑鄙又下流地舔她,留下了這些痕跡。
楚嬌嬌拍了拍他的臉:「問你呀?」
「……什麼?」
「問你,你和封醫生是什麼關係?」
楚嬌嬌又開始惦記那個人了。她才跟他接吻,就要問別的男人。
封欲的表情微微扭曲。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就像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用暴力解決楚嬌嬌那樣承認,比起自己,楚嬌嬌是更喜歡另一個自己的。
他可以眼也不眨就像說謊。說白天的封欲就是他自己——也不算說謊,等他同化或是殺死了另一個自己,他們就是一個人了。
可是嘴巴張了張,卻不受控制地吐出了實話:
「他是我夢想中的我。」
等等。
「我活著的時候,幻想中的自己。」
封欲愕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來,因此一時怔住了,楚嬌嬌見他發愣,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反客為主,把他推倒在地上。
這下,變成了封欲倒在地上,楚嬌嬌坐在他的身上。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好像讓她舒服了一些,她按著他的胸膛:「那你是不是想殺了他?」
封欲順從地點頭。
都怪白天的自己冥頑不靈。如果不是白天的封醫生的存在,給他上了一個莫名其妙限制,他早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