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雙安還沒回來嗎?」處理一隻章魚需要這麼久嗎?
林恆只是往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用等他了,先吃飯吧。」
他遞給楚嬌嬌一碗飯,解開那身顯得非常人妻的圍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用一句話拉回了她的視線:「神父讓你晚上去找他,因為神庭只有在太陽落山之後才會出現。那是神的國度在這個世界的投影,進入神庭的人,都會進入神的視線之中。」
楚嬌嬌轉過頭來,有些遲疑地看著他。
林恆道:「雖然神的耳目無處不在,但進入神視線中這種事情,還是有一些不同的。你也經歷過——就是昨晚,與我們分開的時候。」
「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你進入的是一個獨立的,屬於祂的空間。」林恆說,「在那裡時間是永恆停滯的。在那裡,如果祂想要留下什麼人,她就會落入永恆的掌心之中。」
好一會兒,楚嬌嬌才遲鈍地察覺到,林恆似乎在暗示自己,神父的邀請來者不善。
她指了指自己:「被神留下?我嗎?」
楚嬌嬌道:「你說的這個什麼神到底是什麼?是昨天晚上,我們在天花板上看到的那個怪物嗎?」
林恆不答反問:「神父為什麼要約你晚上去見面?」
楚嬌嬌想了想,猶豫道:「可能……那行字特別複雜,他不敢確定?」
林恆又問:「這字是他的神遮蓋住的,神父會告訴你這行字的真正意義嗎?」
楚嬌嬌一愣。「可是,除了他也沒有人知道那一行字的意思了。」所以就算來者不善也不能不去。
林恆頓了頓:「未必只有他知道。」
……
太陽下山之後,謝雙安還沒有回來,林恆在收拾碗筷,楚嬌嬌回到房間的時候,赫然發現,床上有一灘水窪。
楚嬌嬌:……
她難以置信地走過去,水窪的中央,一隻眼熟的小章魚蠕動著觸手,在水窪里蠕動著觸腕。
——不,現在已經不能說是小章魚了。它已經長到了腦袋那麼大,窩在被子里,觸腕伸出被子,搭在床上,見她走過來,黑豆似的眼睛注視著它,臉上的無辜和茫然就像是之前小章魚的放大版。
謝雙安不是把它丟掉了嗎?!
楚嬌嬌還來不及驚愕,章魚伸出了觸手,試探性地,輕輕地搭住了她的手腕。
柔軟的觸手,無辜的豆豆眼,黏糊糊的一團。好像一點兒也不明白,人類為什麼又把自己丟掉。
它只是搭住她的手,又往她身上爬。
楚嬌嬌拎起它,把它放回被子上,轉身想去找林恆,走出幾步,忽然扶著門欄一顫。
……又來了。她明明把它放了回去,它卻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