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這一生的罪孽,都將報應到你的身上!去死吧!」來人朝著他怒吼,曲指一彈,彈出個奇怪物件到他的喉嚨處。
年十五隻覺得嗓子疼痛難忍,隨後腦子裡也是像被一萬隻小螞蟻碾過一般,四面八方的聚攏到一處,啃著他的軀體。他想將那物件給逼出體內,卻是不行,只好強行咽下一口口水,等咽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汗發出來就好了。」耳邊有人在說話,吵得他腦瓜子生疼。
「辛嫂你快去送送大夫。」這回是一個甜美的嗓音,年十五微微豎起耳朵,這聲音即便是聽了八百遍,也不會覺得膩。
年十五還是困得很,眼皮子要用小木條給撐起來才好。好半天睜了眼,看到一個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圓臉,映在他眼裡。
「十五,你總算是醒了。你可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還識得數麼?」
年初一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年十五眨了眨眼,聲音沙啞,「這是五。」
「還好還好,腦子沒有燒壞,不然當真可惜了這副好皮囊。」年初一嘻嘻笑著,扶著年十五坐起身,一邊端著藥碗坐到他身邊。
「來,張嘴。」表情好像是在哄著孩童,眼神也是清澈無比,「你可要趕緊好起來,不然我明兒個就換了跟班,讓你哭都沒處哭去。」
年十五聽她一說,再看她不像是開玩笑,火急火燎的喝了藥,還差點被自己嗆著,甚至連手邊的蜜餞也忘了拿去吃。
辛嫂子在一邊看的好笑,哪有這麼騙人喝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大小姐這是送來了什麼甜點呢。
不過這大小姐平時都是風風火火,倒是難得看到她還有這天真爛漫的一面。
正想著,外邊忽然傳來吵鬧聲,聽聲音,似乎來的人還不少。
「你快躺好。」年初一哈著雙手,扶著十五重新睡下來,「辛嫂子,跟我到前院瞧瞧去。」
等年初一帶著辛嫂去了前院,只聽得那邊一陣哭爹喊娘。
「這天殺的謝家人哎,可憐我辛娘妹妹遇人不淑,竟遭了這般大罪……」那哭鬧的婦人約莫三十年紀,鄉下人的打扮,此刻正在年家前院哭訴,哭的兩隻眼睛都腫了。
年老三最是頭疼應付這些瑣事,一個勁的跺腳。雖說年家是個開棺材鋪的,但是這大清早的就聽人在這裡哭嚎像什麼話,再看那婦人身強體壯,幾個學徒竟奈何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