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簫的聲音哀怨綿長,秦九一曲吹罷,秦岩那邊請的醫者才匆匆趕到。
醫者跟秦九的父親秦越是老交情了,姓孫,在家排行老六,所以秦九等人都尊稱他為孫六叔。
孫六叔年輕的時候也是四處跑,看過很多疑難雜症,秦九聽年初一連說帶比劃有的沒的描述了半天,心裡大底就有數了,於是差秦岩去請了來。
此時年十五虛靠在年初一身上,額頭已是沁出了汗,孫六叔上前翻了翻他的眼皮子,又給他把了脈,好半晌才沉吟道:「瞧這症狀,這是中了『牽引香』之毒了。」
「『牽引香』?」年初一將年十五放到床上躺平,她還真沒聽過這種毒。
「是了,此毒跟『蛇蠍美人』一樣,皆能引起血熱。」孫六叔撫須輕嘆,「只是『蛇蠍美人』是由恨意之人的心頭血鑄成做引子,而這『牽引香』卻不用,它只需劃破一點小口子都能把毒給送進去,或者復發。過個一日便能激發人的本性,使得中招之人在特地的時間內,表現出最初始的舉止行為。」
「好在少班主的簫聲及時壓制住了毒性,否則他必定會再昏睡上幾日,這種毒是緩慢的,不會當場致命,但若昏睡的多了,輕者記憶喪失,重者纏綿病榻宛如痴兒……」
孫六叔因著跟秦越關係匪淺,沒有說那些彎彎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而是直接點明了關鍵。
「那老先生,可有法子根治?」年初一最關心的莫過於這個。
「只能開些方子強行壓制了,若想徹底去除,怕是不能。」縱使孫六叔醫術精湛,卻也是只能壓著不讓毒性擴大而已。
「若他復發之際,會有多久呢?期間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年初一再問,就像今早的那一出,她完全跟不上節奏。
「一般在兩炷香之後,必須叫醒他,否則就會增加昏睡的時長,不過姑娘放心,我瞧著他筋骨不錯,想必是個好手,畢竟年輕,沒準兒還能自我克制一下。」
孫六叔不由得嘆了口氣,再仔細看了年十五的身形樣貌,若非中了此毒,此人也是人中鳳,怎麼也不至於龜縮在這樣一個長工打扮的軀體裡面惶惶度日。
他依稀記得多年前被請左郡王府,那左郡王跟此人長得真的好像,而且連這病狀都是出奇的相似……
孫六叔想的出神,年初一跟秦九對視一眼,大致也懂了,此事跟閆探花絕脫不了干係。
閆探花派了蘇華意來,左右不過是想摸清十五的底細,這毒若不是蘇華意帶的,那只能說明已經潛藏在十五的體內很久且很深。
年十五突然迸發的那些怪異的舉止行為,在此時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年初一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原來那個雷厲風行做事果斷的才是真正的他。
年初一莫名的一陣心疼,若不是自己撿了他,他還要在這樣暗無天日的角落裡如何輾轉。日復一日,無人問津,只會更加速了他的病情,倘若不是當初自己的那一點惻隱之心,那今日的十五怕是真跟街邊那些被人追,被孩童罵做傻子還笑嘻嘻的孩童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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