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月家的陣法,卻讓臣服在左宸闌麾下的謝東平給使了出來,簡直讓他不寒而栗。
他唯有裝著強勢一些,才好讓謝東平回去復命,也讓左宸闌有所顧忌。
可他能言之鑿鑿的數落謝東平深陷情感漩渦,那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母妃的死至今是個謎,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他卻只能藏於迷霧中,等待對方一點點的撐起去霧燈,然後將他斬於馬下。
這種被動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他像是一個橫衝直撞的愣頭青,嘴裡再喊打喊殺,卻仍是翻不過迷霧後的高牆……
……
陸敏君一場高熱整整發了五六天才褪去。
年辛嫂等她能下床走動,才敢出門去接活。
走之前自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好生歇著,更別忘了吃藥。
年辛嫂不敢明著說讓她別跟年老爺胡叨叨,只說她若是看著憔悴了,大小姐回來肯定要心疼,免不了問東問西。
這招對於陸敏君是管用的,畢竟年初一就是她的命。
年辛嫂看著她,不過半月有餘,她家夫人臊眉耷眼像是老了五歲似的,臉色也蠟黃的厲害,再沒了往日的精神頭。
年辛嫂雖然不清楚裡面的細枝末節,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其中少不了有劉姨娘憋著壞。
不過說來奇怪,劉姨娘自打去了趟成衣鋪子,回來倒是安分了,起碼再沒找過她家夫人的麻煩。
要不然年辛嫂也不敢放陸敏君一個人在家裡。
安置好了陸敏君,年辛嫂便出門了。
她今天去的地方較遠,在棲霞鎮的一個莊子上,雪天路滑,車夫駕著驢車也趕了好一會才到。
年辛嫂當年被人販子輾轉好幾次,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這種莊子她也是見過的,左右是某個大戶人家養的外室,或者上不了台面的妾侍因為有了身孕卻被主母不容,只好在這裡養胎罷了。
通常住在這種地方的,都有一個通病,就是沒有富貴的命,卻得了一身富貴的病。
這不,高價把她給約過來了,只為了漿洗一些也很稀鬆平常的衣物。
年辛嫂嘆口氣,這些人向來也是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哪裡像她,還要為了那五斗米而折腰。
年辛嫂付了車錢,腳剛落地,倒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秦家大娘子身邊的秦嬤嬤!
但見秦嬤嬤四處張望,形跡可疑,好像在這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營生似的。
年辛嫂一時間好奇,也顧不得去漿洗衣物了,一路跟著秦嬤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