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著她的眼睛,壓著她的身體,雨水淌過的額頭上青筋浮現。
兩個人在雨中對視著,目光里火花四濺,幾乎要燃燒掉彼此。
身體動彈不得,又無法理解他話里的意思,作為女人的無奈,讓占色覺得特別的委屈,眼眶莫名其妙就濕潤了。濕得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仿佛心裡某一種傷疤被人給活生生揭開了一樣,堵心的滋味兒,鬧得她難受。
“權四爺,請你,不要褻瀆別人的感qíng……也包括你自己的。”
“感qíng?褻瀆?!”權少皇的面色,在燈光下煞白煞白,眉頭睫毛上全是雨水,一雙yīn鷙的黑眸死死盯著身下同樣滿臉都是水的女人,眼圈裡被染上一層猩紅的顏色。
“占小麼,你對我沒有感覺嗎?”
“沒有。”
“一點都沒有?”
占色正視著他灼人的眼睛,身體顫了顫,肯定的搖頭。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專注地盯著她,權少皇眉心緊緊鎖著,仿佛在咀嚼她的話,更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高大的身軀依舊壓在她的身上,任由雨水淋漓地揮灑下來,淌在了車的身上,淌在了彼此的身上。
良久——
他才涼涼開口,自嘲一般輕笑。
“女人就是矯qíng!”
不知道怎麼考慮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軟化了幾分。
直起身來,他漫不經心地放開了圈住她的手,又用掌心憐惜地替她抹去了臉上的雨水,或者是她不經意流下的淚水。低沉的聲音里啞然不堪,卻帶著冷冽的命令聲。
“上車。”
還上車?
只要理智沒有被狗吃掉的女人,都知道現在上車去有多麼危險。
剛才就差點兒被他給嚇死,現在跟他上車不得萬劫不復麼?
占色不敢輕易嘗試高難度,不過見他軟下氣兒,她也不再給他較勁兒。不管怎麼說,權少皇幫她是實事,偷偷花錢救助章中凱更是實事。恩是恩,怨是怨,她分得很開。
於是乎——
拂了拂貼在了額頭上的頭髮,她語氣淡定得仿佛剛才的事兒都沒有發現過。
“不用了,我回家,很近。”
“哪個家?”權少皇冷笑。
占色愣了愣,心臟又抽了。
沒錯哦,很近的那個其實也不是她的家……那是姓權的出錢給買的房子。而且,一想到回去還要面對魯有德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還要看著他諂媚又噁心的嘴臉,還要聽著母親不停勸嫁的嘆息聲,她真的寧願撞牆。
“我回所里。”
頹然地說完,她冒著雨**的就往大路上跑。
“媽的!不軸你會死啊?!”
權少皇甩了甩額頭上的水,幾步跟過去攔腰拽住了她,直接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默默停靠的Conquest_Vehicles走了過去。一直沉悶在車裡的鐵手,一直揪著的手指鬆開了。趕緊地打開了車門,等著權少皇抱占色上車的時候,他卻悶不作聲地撐著傘衝進了雨霧裡。
約摸五分鐘時間,他帶回了兩張gān慡的大毛巾,遞了過去。
看了他一眼,權少皇聲音眉頭擰了,“謝謝。”
“應該的。”
鐵手垂下了眸子,默默地退出了車廂。
不作聲地掂了掂大毛巾,權少皇轉過身粗魯地往女人身上擦去,頭上,脖子上,可使勁兒地擦她的頭臉。完了他沒有用另一張gān慡的毛巾來擦試自己,而是用它將占色緊緊的裹住。
“別感冒了。”
吸了吸鼻子,占色擰緊了眉頭,“你不用嗎?”
“不用。”
“那你身上濕的,怎麼辦?”
“大老爺們兒,習慣了。”
剛才打架像仇人,現在關心又像qíng人。占色覺得頭都大了,一邊拿著毛巾慢慢搓著頭髮,她一邊兒慢騰騰的試圖說服權少皇。
“麻煩你送我回所里吧,我不想跟你去。更不想嫁給你。”
“我說過,由不得你。”一把將濕掉的毛巾擲在車座上,混身濕透了的權四爺,目光淬火,眼神兒執著,像一塊兒頑固不化的石頭,“你沒得選擇。”
占色看著他,無言以對。
硬的不行,只有來軟的了。她從剛才男人的表現和反應來看,要對付他,或者眼淚攻勢才最有用。她不是學表演的,可心裡的委屈也不是假的。越想越難受,憋了憋,剛才壓抑著沒有傾巢出動的眼淚,就齊刷刷地滾落在了白皙的面頰上。
“……嗚……你個王八蛋,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
男人愣了愣,果然,不停她下一句埋怨出口,伸臂就把她抱在了懷裡。額頭輕輕放在她的腦袋上,兩個濕漉漉打了一架的男女又詭異地摟抱在了一起,而男人的聲音更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好了,哭個屁啊。老子那是欺負麼?”
“怎麼不是欺負?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bī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