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著心,冷著話,她一字一句說得很用力。
“權少皇,我真心懷疑你的智商和理解能力——”
危險地眯起一雙狐狸眼,權少皇打量著她,眼尾處的那一抹yīn鷙拉得極長。等她再出口的時候,聲音已經yīn沉了下來。
“占小麼,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寧願摔死,也不跟你。”
“你敢!”
“我走我的路,我有什麼不敢的?”
占色冷笑著說完,不輕不重地瞄了他一眼,當場就轉了身兒。
一雙冷眸,暗得快沒邊兒了。權少皇想去將那個腦袋上長了反骨的小女人拎回來,可他兩隻腳卻像生了根,生生地釘在了原地,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吼了一句。
“占小麼,你再走一個試試?”
占色也不知道聽見沒有,頭也不回,拎著包走得極快,完全當他是瘟神在躲。
“cao!去你媽的!”
yīn惻惻的目光定了兩秒,權少皇一個大腿踹在了路邊的綠化樹上,看著那樹身顫抖得如同篩糠,他心裡惱火到了極點,每根頭髮絲兒上似乎帶著寒氣。冷笑著,他不停地冷笑著,嘴角xing感的弧度扯得極開,可明明是在笑,樣子卻像一個潛藏在黑暗深處的撒旦。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更沒有人知道,他對那個女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複雜qíng感。
沉寂了良久,鐵手終於站在了他的身後。
“四爺!要不要去追占老師。”
“追個屁,由著她滾蛋!”
氣恨恨地說完,權少皇拉了拉身上剛才被地面磨破了好幾處的衣服,又抬起來看了看正在滲血的手肘,心下的煩躁又多了些。磨了磨牙,他再次走向車邊。
鐵手一路沉默跟隨。
在他的記憶里,四爺好久沒生過這麼大氣了。上了車,拒絕查看傷口,也拒絕人給他包紮,就一個人冷著臉靜靜的坐在那裡,像尊怒氣值爆滿的冷麵神。
這一回看來,他還真僵上了。
不過他沒有料到,汽車啟動不過兩穿出兩條街,還在盛怒之下的男人,就又冷惻惻地丟出了一句話來。
“保護好她的安全,不要鬆懈。”
鐵手心裡有些感嘆。
好像每次他倆鬧上了,哪怕四爺再生氣再憤怒,可每次最先服軟的人都是四爺自己。瞄著他怒氣未消的臉,鐵手皺了皺眉,又忍不住安慰。
“四爺彆氣了,等占老師想明白了,會知道四爺對她的好。”
“好個屁!她恨不得宰了我。”
使勁兒地扯了扯領口,權少皇說完又哼了哼,心裡焦灼著想起了另外的事qíng來。“鐵手,婚宴的事你得弄妥了。咱們不能讓他搶著先機,只要他專機一到京都,立馬就動手。”
“都安排了。”鐵手想了想,“他會來嗎?”
“一定會。”大侄子結婚,他做二伯的怎麼能夠不來。如果他找理由不來,那麼權世衡慈祥友善的長輩形象又怎麼能端得住,又怎麼能‘幫’他執掌權氏諾大的家業?更何況,權世衡準備了這麼多年,數次失手,到現在年齡也大了,應該再也等不及要置他這個繼承人於死地吧?
鐵手點著頭,突然又擰了眉,“婚宴到是妥了,可占老師……那邊兒?”
“這事你甭管!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這輩子都跟她耗上了。”
“知道了!”
“媽的,等這事兒過去,老子非得好好收拾那娘們兒。”
聽著權四爺恨恨惱怒的聲音,鐵手知道他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垂下了眸子,他不再吭聲兒,更不會去提醒他——將來麼,還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好一會兒,車廂里沒有人再說話。
不知道想到了哪個地方,權少皇又抬頭,yīn沉的目光掃向了鐵手。
“等事qíng完了,你請個探親假。回去見見老娘,找個媳婦兒!整天跟著我也屈了你。你要有想去的單位,吱一聲兒。”
心裡驚了一驚,鐵手的手指握緊。
“四爺,我……我……”
“吞吞吐吐個屁!”今兒的權四爺明顯氣了炸藥,嘴裡吐出來的髒話比平時多了許多。煩躁的想了想,又伸到兜里去摸煙,一不小時觸到胳膊和膝蓋上都是磨破的傷,又低低的罵了句什麼,才慢騰騰的點燃了煙。
“鐵手,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咱倆論公算上下級,論私那就是兄弟。”
一聽這話,鐵手心裡更慌了。他說自己的心思,可他除了對占色那點子不能見人的私密念想,他還能有啥心思呢?眼皮兒跳了又跳,他一時間口gān舌躁,話說得更不流暢了。
“四爺,我真沒動啥歪心思,我就想保護你……和占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