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季北捏了捏眉心,笑容不退,看了看他的陣仗,卻是把話鋒轉開了。
“今兒我約了占老師過來給我家小錯做心理輔導,你們這是……還為了317院那件事兒吧?真是難得你今兒興致不錯,還親自跑這麼一趟。”
幾句話聽上去挺好挺客氣,可仔細一品,味兒就變了。
難道親自跑一趟,意思不就他是假公濟私麼?!
輕呵一下,權少皇眯了眯黑眸,吐了一口煙圈,“我過來正是準備找你衛總,親自了解qíng況的。”
“找我?我該說的不是已經說過了?”
“恐怕不夠深入——”
兩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把氣氛帶得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他倆原就是八桿子能打得著的親戚,而且長得都挺好,這麼面對面談事兒看上去挺吸眼球的。事實上,現在像他們這種條件優秀的男人,只要身架子長得不錯,稍稍收拾收拾都能做到‘英俊不凡,風流倜儻’。不過,這兩位杵一塊兒,還都是極品男人。
權少皇很帥,是那種陽剛里配著點壞壞的冷痞。
衛季北很帥,是那種儒雅里配著點內斂的溫和。
都是極品男人,卻沒有一個是中看不中用的娘娘腔。因此,兩個男人打起嘴仗來搞得像宮斗似的,看似不經意,看似沒有稜角,卻字字句句都是針刺兒。男人之間的斗,跟女人間的斗不一樣。卻偏偏大多數時間都是為了女人。
不顯山不露水,友好的外表下,各展著自己的鋒芒。
幾句下來,衛季北有點兒扛不住他的視線了,笑了笑,終於上了正軌。
“少皇,咱們的關係在那兒,你對我有什麼疑問,你就直說吧,不用繞彎兒。我猜,你一定不會懷疑是我自己泄露了北x—21d吧……上次小錯被綁架,我都沒有把資料拿出去,何況現在?!”
他說得,在qíng,在理。
可權少皇眯眯眼,便彎唇笑了,“當然不是你,我們找你家孩子。”
找衛錯?
不僅聽壁角的占色驚了,衛季北剛才還儒雅有致的臉色,頓時就有了些變化,“小錯?!小錯她怎麼可能?”
權少皇視線落在他臉上,“衛總,我們懷疑衛錯與北x—21d數據資料失竊有關。”
衛季北心裡一涼,“不能吧?她一個小孩子,哪裡懂那些。”
“為什麼不可能?”
“……”
衛季北啞然了。
權少皇姿態不變,一雙yīn鷙的狐狸眼微微一眯,聲線兒慵懶低沉,揚起唇角的樣子,三分傲慢七分桀驁,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他對衛季北有多麼的不慡,不過明顯他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冷刺刺地像在對他的qíng敵。
“衛總,這事兒要查實,你也脫不了gān系。”
作為北x—21d的總工程師,又是衛錯的監護人,如果真要衛錯犯這麼大的事兒,那衛季北肯定脫不了gān系。可他心裡知道女兒有偷竊的毛病,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怎麼可能偷到那個東西。既便她偷到了,那也不可能會有機會jiāo到間諜組織的手裡呀。
一頭霧水人的人,又何止衛季北。站在旁邊的占色,也被姓權的男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衛錯此刻正在家裡。一行人慢慢跟在衛季北的後面準備上樓。在這樣的qíng況下,占色覺得自個兒今兒來得確實不是時候,神色頗有些尷尬,趁著兩個人說完話的當兒,她不好意思地對衛季北說。
“衛先生,你們要辦正事兒,我就改天再過來看衛錯吧。”
末了,又甩了一眼權少皇,說,“不影響你們工作了。”
不曾想,一句話都沒有對她說的權四爺,沒有正眼兒看她,卻直接將她給留下來了,“占老師留下來,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
我靠,跟她也扯上邊兒了?
一來對這件事兒有些好奇。二來他說了協助調查,占色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去了。在他背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占色悻悻然地跟了上去,不過卻故意落在了隊伍的後面。
心裡,又糟亂,又堵!
占色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權少皇了。平時偶爾也yīn著個臉,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兒,像誰都欠了他千兒八百吊銀子似的。可要說他在跟自己生氣吧,又沒有絲毫的表現出來。要說他沒有生氣吧,可半句話都沒有跟她說。
剛走到二樓的時候,權少皇接了個電話。在那通電話里,他用得的英文,裡面有太多的專業術語,他說得又很小聲兒。心裡忐忑的占色,除了聽出他的發音很純正之外,並沒有聽明白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老大在接電話,脫離了視線範圍的追命姑娘,摸了摸鼻子又倒了回來,拉著占色的手臂,滑稽地沖她吐了一個舌頭。
“喂,占色,你今兒怎麼過來了?看到沒有,咱老大心qíng有點yīn呢?”
占色瞄了瞄前面那個男人的背影,稍稍撇了撇嘴,又揚著唇微笑了起來,她沒有讓追命瞧出來自個兒,確實有點心煩。
“我過來看看衛錯,她之前有點小毛病,她爸爸又犯了。”
“偷竊癖是吧?!不過你瞧著咱老大那樣子,像不像在吃gān醋?”
勾著唇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占色沒有再跟追命糾結在這個‘醋與非醋’的話題上,思量了再三之後,還是打算先問問追命,了解下事qíng再做打算。
“追命,怎麼回事兒呢?咋地又跟衛錯扯上關係了?”
“這事兒吧,說來話長。本來是得高度保密的。不過老大都讓你留下來了,也就是說不用再對你保密了。那我告訴你啊——”
一件說來話長的事兒,在話癆似的追命姑娘一陣比機關槍還快的語速之下,其實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說明白。就在他們一行進入衛季北的家門之前,占色已經從她的嘴裡知道了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