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一時間,艾倫小姐穿透力極qiáng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幢大廈,將天空飄落的雨點兒都震吼得越下越大了。同時,這一聲狂吼,也為她不屈不撓“追男史”的血淚人生,拉開了九曲迴環的第一幕!
據說,當天晚上,大廈周圍的居民們,都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引亢狂笑和嘶心大喊,心驚膽顫之餘,紛紛開窗閉戶。而可憐的小孩兒們,更是嚇得尿都不敢撒了,導致當晚的尿chuáng人數驟然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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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色怔立當場,看著她哭笑不得。
艾倫喊完了,卻不以為意地轉過了頭來,“占小妞兒,怎麼樣,艾爺給力吧?”
女漢子,牛bī的女漢子。
第三次在心裡對她用了“牛bī”兩個字兒來形容,占色對著艾倫那張忒有藝術范兒的“京劇臉譜”無語了好一會兒,想著鐵手剛才僵硬了半秒的脊背,心裡澎湃著的笑神經,終於崩潰得一塌糊塗了。
“哈哈,真有你的。”
這輩子,占色都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女人。
或者說,瘋狂得這麼可愛的女人。
一邊拽著她,一邊兒笑著招呼顯然被嚇得不輕的孫青,三個女人勾肩搭背的說著艾倫的光輝事跡,猜測著鐵手該有什麼反應,慢慢地進了大門兒。
任由占色作死都想不到,權少皇在依蘭會有房子。
眼前這兒她剛開始以為像賓館的地方,就是他的私產了。
都說現在有讓人痛恨的“房哥房姐”,幾十套房子招人生恨,而權四爺顯然可以稱為“房爺”了。占色估以為,他在世界各地到底有多少房產,恐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這麼想著,她認為自個這婚結得好像真賺大發了?
一旦有一天離婚了,這個男人但凡良心沒有被狗吃掉,不也得給她留一筆數量可觀的遣散費呀?算起來,比她工作一輩子還要賺得多?真真是撞大運的節奏。
在電梯上行的過程中,占色心裡默默地想著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以此來抵抗剛才男人不理不睬的態度給她造成的心理不適,調節自家qíng緒。
這幢大廈共有25層,是整個依蘭縣城最高的建築物。下面的樓層基本用做權氏下屬單位的商業場地了,現在整個處於靜寂狀態。而頂樓的三層,一直被權少皇留著私用了,他每次來依蘭,就會住在這兒。
通過這個地兒,占色算看出來了。
這個男人,喜歡住得高,不管在哪兒,都要比誰都高。
上了樓,艾倫和孫青,還有隨行的另外一gān人等都被安頓在23和24樓,頂樓的第25層,屬於權少皇的私人領地,留著他和占色自住。
占色聽完了孫青說出來的安排,心裡感嘆。
姓權的王八蛋,表面兒上不理睬她,卻又要睡她?
衣冠禽shòu!
心裡這麼一琢磨,她就不想上去了。艾倫過來了,孫青也在這兒,她今兒晚上就想跟她倆一道兒睡,隨便聊會兒,這樣也比上去對著那個yīn晴不定的大怪物要舒服得多吧?
可,她的意思剛說出來,艾倫就怔愣半秒,一個鸚鵡頭搖得像個五顏六色的撥làng鼓,“哦no,占小妞兒,你可千萬別害我呀?四哥好不容易肯這麼幫我。要知道我搶了他的女人。我的未來,就被你給斷送了……求求你去!”
又叫又吼,又雙手作揖,艾倫動作誇張得占色想踹她。
可這個妞兒向來是個會纏人的,坐不下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活生生地被她給推到了通往頂層的樓梯口。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小聲兒安慰。
“親愛的,你就當做一次好人好事吧啊。今兒晚上,好好把我四哥給伺候好了,他一慡,我的事qíng就好辦了。”
看著她恨不得擠出寬麵條眼淚來的臉譜,占色無奈地瞪著她。
“記住啊,你欠我的!”
這一句話說出口,她驚覺有點兒耳熟。
得!怎麼跟那個王八蛋學上了?!
好在艾倫不知道,沖她擠了一個鬼臉兒,呲著滿口的大白牙,笑嘻嘻地說,“必須嘀,必須欠你嘀。親愛的,等我跟鐵手成了好事兒,你就是我的大媒人。往後吃香的,喝辣的,隨便你……”
占色錯愕之餘,瞧著她表qíng無比豐富的臉,不禁又想到了鐵手沒有表qíng的臉。
一個動,一個靜。他們兩個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xing格啊。天上地下,要真在一塊兒了,那真是老天開的一個大玩笑,玩了一場互補的轉輪兒。
“占小妞兒……”見她腳步不挪動,艾倫又撒嬌,又拉手,又直衝她不停擠眼睛,顯然已經成了權少皇最得力的幫手,“快點上去吧,求求你了,我四哥在等著你呢。”
我四哥……
丫的,果然有奶就是娘,叫得這麼親熱了。
占色哼了聲兒,盯著她的眼睛,嚴肅地丟下一句。
“大鸚鵡,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要再沖我擠眼睛了。”
“怎麼了?”艾倫奇怪地看著她,又擠了擠眼睛。
“好大一坨眼屎!”
說完,占色優雅地邁步上樓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兒,你說鐵手看見沒有?”艾倫摸了摸臉蛋兒,衝著她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聲兒,就往自家臥室里急沖了回去。
樓道中間,占色定住腳步,看著她失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