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別的人聽見拿出去嚼舌根子,她遠得這個偏廳離大廳比較遠。也把人都屏退了,才鬆懈了神經抽泣了一下,拿著面紙吸著鼻子,頗有幾分傷心和感嘆地說。
“這個婚,我離定了,拼著與晏家魚死網破,也要離。”
“大姐……”
占色與她的中間隔了一張鋪著紅色綢緞台布的茶几,喊了一聲兒,她想了想覺得這樣說話不方便,索xing又坐到了她的身邊,安慰地拍著她的後背。
“現在事qíng不出已經出了,你先冷靜下來,咱們再想辦法。”
人在心裡受傷的時候,感qíng就會有空缺,拍背這樣的直接撫觸,會讓人心裡放鬆有安全感。占色懂得這樣道理。所以,她那隻撫在權鳳宜的後背上,力度適中,作用也很大了。
不到幾分鐘的時候,在她柔軟好聽的聲音勸導下,權鳳宜又抽泣了一會兒,就在她的安慰聲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畢竟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她並非真正的潑婦,剛才歇斯底里地鬧了那麼一場,確實是因為她太難受了,現在一冷靜下來了,竟反常地沖占色笑了笑。
“小占,大姐今兒,讓你看笑話了。”
占色搖了搖頭,淺笑著,目光閃了閃,“大姐,我有種事不明白。”
權鳳宜吸了吸鼻子,“什麼事?你說。”
這會兒,偏廳里就剩她們兩個人,占色也沒有什麼顧慮,直接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姐夫跟王薇的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因為317院案子的保密xing,加上權少皇為了顧慮權鳳宜的感受,晏仲謙這條線幾乎完全被排除在案子之外,可以說真正知qíng人除了他們當事人自己和查案的幾個人,就只剩下設計317案的那個人了。
王薇死了,閉了嘴。
晏仲謙自己不可能說。
查案的人都被權少皇封了口,更不可能告訴權鳳宜。
那麼,按道理來說,權鳳宜她就不應該知道才對。
這事兒,今兒爆出來,真就奇了怪了!
聽了她的話,權鳳宜的目光黯了黯,好不容易平靜的qíng緒再次變得激動了起來,磨著牙,低‘啐’了一口。
“他就是一個賤男人!”
占色聽得出語氣里的嗔怨,也看出來了她的落寞,可她沒有說話。
她知道,現在她最應該做的就是一隻讓人吐槽的垃圾桶。
權鳳宜恨恨的罵了兩聲兒,又清了清嗓子,吸口氣才鎮定了下來,將激動的qíng緒壓了下去,衝著她無奈地長嘆。
“小占,男人在外面有了人,咱們做女人的,很容易感覺得出來。”
對於這個說法,占色特別相信。可晏仲謙與王薇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便權鳳宜懷疑,依她的個xing,也不會等到今天來爆發。這其中必然還有問題。
於是,她點了點頭,沒有cha嘴,以免打亂權鳳宜的思路。
占色作為聽眾,絕對標準合格。
權鳳宜看著她,唇色蒼白,語氣凝噎,“我和老晏大半輩子的夫妻了,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最了解的人莫過於我。前一段兒時間,我就發現他不太對勁兒。以前出門穿什麼都是我在打理,他根本就不怎麼在乎。那段時間,他開始注意外表了,連內褲都換著花樣的變,而且打扮偏年輕化,完全與他之前沉穩的風格不符。還好幾次在我面前感嘆自己老了,每一周總有兩三天晚上說有應酬,回家來,都是在凌晨一兩點……”
這……確實是男人出軌的標誌了。
占色抿了抿唇,看著她,又安慰了幾句。
擺了擺手,權鳳宜自嘲的笑,繼續說。
“小占你說,自家男人反常了,咱能沒有警覺嗎?雖然他掩飾得很好,甚至對我往常對我更好,時不時給我買點東西,可我還是知道他有問題。但是,我即便心裡懷疑,卻也抓不住他的小辮子,更不想影響我們二十多年的夫妻感qíng,也就裝做什麼都不知道,苦水往心裡倒。可是……”
看得出來,權鳳宜有心傾訴,但說到這兒,又有點難以啟齒。
於是,話題停頓在‘可是’這裡,她端過桌上的水杯來,埋頭喝了一大口水,咕嚕嚕灌下去,才又拿著面巾慢慢擦了擦,嘴唇帶著極大的諷刺笑開了。
“十來天前,他突然不愛打扮了,回家也準點了。當然,對我也沒有那麼熱qíng了,經常走神兒,叫他也聽不見……一開始我還以為他總算想明白了,要好好過了,只是心裡彆扭。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女人死了,她不在了,小占,你說我多可笑?”
占色順著她的後背,抿著唇不吭聲兒。
捧著水杯,權鳳宜眼皮兒耷拉了一下,接著說。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跟老晏兩個人,年輕時也是狠狠相愛過的,發過誓賭過咒,要一輩子相守下去。之前其實一直都好好的。就是這兩年來有些……實話說吧,我跟他有時候兩三個月都沒有一次夫妻生活了。我想,他年紀大了,工作也累,不折騰也好。然而……有些天的晚上,我好不容易盼到他來了一次……可他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喘著氣含含糊糊的喊了一聲‘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