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有那麼多人在場,權少皇不會有什麼表示。
沒有想到,他也緩緩伸出手,回給她一個“勝利”手勢。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讓她不要緊張。
第一次上台表演,還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魔術,不緊張就有鬼了。
兩個人的目光,隔著無數的人頭,jiāo織在空中。
占色再次定了定神,轉身,大步往後台去了。
072米jīng彩的表演
六一文藝匯演,與其他任何的大型娛樂晚會一樣,後台永遠都是最忙碌的所在。化妝的,補妝的,背台詞兒,道具的,吆喝的,緊張得絞著手走來走去的,雜亂得與前台的井然有序形成了鮮明對比。
占色與杜曉仁過去的時候,程貫西已經等在那兒了。
有了前兩三次的排演,她與這位程先生其實已經熟悉了不少。可占色習慣與人保持著適度的距離。所以,她並沒有像杜曉仁那樣熱qíng地湊過去打招呼。只是微笑著淡淡地沖他點了點頭,輕聲兒招呼。
“程先生好。”
“占老師,你可以考慮改行兒了。又專業又漂亮。我保證,你要加入了咱們這行兒,用不了多久,就會名貫魔術界——”程貫西看著她身上的表演服,眼角微微揚聲,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光亮。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表qíng,一種雄xing生物從原始社會開始,就習慣了的對美麗雌xing生物的目光追逐。
今兒下午過來的時候,占色已經化好了妝。大概為了晚上的舞台效果,那妝化得還挺濃。而她身上的衣服,就著實清涼了點兒——上面的短打緊身衣,隱隱可見蘇胸,身下的短裙兒下擺較高,小腰兒也露在外面。
不過,那質感的月白色魔術裝上,繪有淡淡的兩枝紅梅,梅色點點,將她一身的細皮嫩ròu襯得白膩柔滑。胸是胸,腿是腿,又白又嫩,光不溜溜,細滑柔qíng,妖嬈絕艷卻又不顯過分媚俗,反而更添了幾分出塵之態。
那小模樣兒,畫中仙子之流又怎可比?
媚的態,純的心,美的人,一隻活脫脫的勾魂兒小妖jīng。
然而。
在程貫西火熱的欣賞目光注視下,占色卻沒有半點兒受寵若驚的心理。一來她被這樣兒的眼神看得太多了,不覺得稀罕。二來在他水母般貼上來的視線里,她越發覺得身上的衣服怪異,心裡著實不太喜歡。
暗暗地咒罵了一下道具,她目光一眯,想到了這位程老師的名字。
勾唇淺笑著,她目光掃了過去,看似隨和的語氣,帶上了十足尖刺的調侃。
“嗬,程先生說笑了。我只怕沒有這個天賦。哪兒像程老師你,令尊在給你起名兒的時候,大概就已經想好了吧?早就知道你將來必成大器,會名貫東西。”
名貫東西?
程貫西眸光閃了閃,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出她的揶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占老師太過獎了,就我這樣的魔術師,離名貫東西還早——”
“程先生,你真謙虛。”占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似笑非笑地沉默了一下,突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要提到你程老師的名字,誰會不知道?別說貫東西了,就是貫南北,貫世界也沒有問題呀?不怕你笑話,昨兒我六歲的兒子,一聽說我跟你合作,還大聲笑著問我,媽,程老師什麼時候改行兒?”
她口中的改行兒,與剛才程貫西那個改行兒對應。
她口中的陳老師,自然也是與艷照門的陳老師相對應的。
這麼一說,陳貫西嘴角抽搐了兩秒,一雙單眼皮就眯成了細fèng兒。
“占老師,可真會開玩笑。”
“呵呵,是的。開個玩笑,程先生不要介意。”
占老微笑著說完,一頭長髮輕輕地擺了擺,嘴角揚起的一抹淺淺的狡黠,讓她顯得越發嫵媚,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兒。
這樣兒的女人,即便想生她的氣,又怎麼氣處上來?
陳貫西看了看時間,就轉身去檢查道具,便藉此掩飾尷尬。
占色等在那裡,想著自個身上的清涼裝,不由得唏噓。
她剛才在演播廳等待的時候,套了一件兒薄外套,所以權少皇肯定看不見她的表演服。現在想來,她有點小糾結了。等一會兒她上台的時候,那霸道的男人見她穿成了這副造型,會不會氣得跳上來砸場子?
老實說,占色穿衣服本來特保守,極少穿xing感的衣服。
而這套,不僅xing感,還露ròu了。
之前她想抗議來的,可人家說了,沒有表演過魔術,還沒見過魔術呀?瞧電視上那些表演魔術的美女們,不都是那麼打扮的麼?
她心下雖不喜,卻也不好多再說什麼。
忍吧,反正就一會兒工夫,幾分鐘的事兒。
她正念叨著希望權少皇能無視他,陳貫西卻突然湊近了一點。
“馬上就要開始了。占老師,你緊張嗎?”
急忙退開了一步,占色實在不喜歡他身上的香水味兒。小小地皺了一下眉頭,她隨即搖了頭,微笑回應。
“還好。”
程貫西還是那一身兒習慣的魔術師裝扮,黑色的緊身亮片兒衣,黑色的中長款風衣、黑色的男士帽……還有帽檐兒下一張jīng致的俊臉,帶著滿滿的笑意。
“不要怕,一會兒你配合我就行了,就算出了茬子,我也能給你圓回來。”
“嗯。”
占色垂下眼皮兒,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兒,就沒有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