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明明白白的敵人,比有一個笑裡藏刀的敵人好得多。
許多年之後,占色再回憶當年時,才發現一次‘大變活人’的魔術表演,真的改變了許多活人的生活,也因此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人的命運轉角,往往都在一個點。艾慕然,晏容,杜曉仁,她自己……當然還有唐瑜。都因為那件事,從此有了不一樣的人生。
與艾慕然邊走邊聊著,她們往男生宿舍去了。
老實說,占色的腦子有些亂,至少比她表現出來的平靜,要煩亂得多。
照片上的女人,大變活人里的女人,她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而權少皇這一個月里,都沒有在她面前提到過那個女人,他到底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真的金屋藏嬌了麼?
可要是金屋藏嬌了,權四爺不每天都在往自己的被窩裡鑽麼?而且,他半絲異常的qíng緒變化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婚後出軌的男人樣兒。有那麼幾次,她也曾經試探xing地問及過那個女人的qíng況,可每次都被他笑著帶了過去,說關係到qíng節機密,暫時不能告訴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他一臉坦然,沒有半絲兒撒謊的尷尬。
對,他不會的!
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且不論,那個女人不太可能是十三的親媽……就算她是,權少皇也會很好的處理吧?……要不然,如果他現在還愛著她,就不會再與自己勾勾纏纏,他就不是那樣的男人。
心裡稍稍堵了一下,隨即又笑了。
到底她還是不大度!不過,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有點彆扭吧?
但,她不想因為這些事qíng,放棄眼前的幸福。
深吸了一口氣,占色壓下心頭的qíng緒,踏入了男生宿舍。
*
外面的大雨,讓男生宿舍的地板上拖了一條長長的水漬和腳印。宿舍的建築有些陳舊,一溜兒流出來的水槽子,順著宿舍大門的門fèng蔓延到了門裡。即便每天都有管教帶著學生在整理內務,可乍一看上去,宿舍的環境還是有點兒糟糕。
占色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
“艾所長,你要了那麼多的經費,該找人修一下了。”
艾慕然聞言,本來緊鎖的眉頭微微展開,眸底莫名浮上了一絲笑容。
“放心吧,Q&S國際已經立項了。要損資重新修建一個現代化的少教所。昨天嚴戰與我聯繫過,資金都已經到位了,目前正在選址,過兩天我會再去看看……”
占色偏頭,看見了她臉上乍現的光芒。
腦子裡,突然又出現了嚴戰頎長的身影,還有一雙清冷的目光……
嘴角抿了抿,她狐疑地皺了眉頭……艾慕然所長該不會是看上嚴戰了吧?這到是正常人的心理,且不說嚴戰本身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就說“qíng感轉移”無疑就是治療感qíng創傷的良藥。
可是,嚴戰那個男人——
想到他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還有那與權家幾乎一脈相隨的yīn鷙與複雜……
她莫名地替艾慕然擔心起來。
嚴戰那個男人,不是艾慕然的智商可以駕馭的。不過麼,感qíng上的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人說得清楚,萬一兩個人真要要成就了一樁良緣呢?
所以,她並沒有開口提醒。
當然,最主要的是,艾慕然並不是她的朋友,她沒有立場去提醒……
“什麼味道?”走在透著風的過道上,艾慕然鼻子吸了吸,伸手在面前扇了起來。
占色眉頭輕蹙,也吸了吸鼻子,“誰燒過紙錢?”
空氣里充斥的,確實是燒冥紙的味道……
在民間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夢見了死去的親人,都會用燒紙錢的辦法去祭奠和安撫亡魂。這本來不算多大點事兒,可這兒是少教所,一個事業單位,大白天的鬧這個就有點兒說不通了。
而且,男生宿舍的地勢低矮,走廊和過道的光線昏暗,下雨的空氣又特別cháo濕,燒冥紙的味道混在cháo濕發霉的空氣里,不僅有點兒刺鼻子,還平添了一種yīn森森的恐怖味道。
這個時候,學生們都在教室里上課,男生宿舍里,安靜得愈發可怕。
自從段明被陳勝殺害死亡之後,他以前住過的那間宿舍,就一直空閒了下來,並且還上了鎖。而之前與他同宿舍住的幾個男生,都搬到了另外的宿舍去。
不巧,那個‘見鬼’的李小晨,正是段明的同輔。
兩個人放慢了腳步,嗒嗒嗒的腳步聲,在走廊里,空寂又詭異。
艾慕然甩了甩滴著水的傘,離占色近了一點兒。
“噼啪——”
突地,背後傳來一聲巨響,艾慕然嚇得短促的尖叫了一聲兒,脊背僵硬著,面如紙白。
占色蹙了蹙眉,伸手抓緊了她的胳膊,偏過頭去瞧。
吁!
男生宿舍的過道很長,因為今兒外面的風雨很大,穿堂而過的風,突然將一扇開著的窗戶給颳得猛地合上了,窗欞的碰撞聲,卻把她給嚇成了這副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