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住她,權少皇顧不得左臂傷口的疼痛,雙臂再次收緊,將她整個兒困在懷中,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壓著嗓子,用幾乎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挑緊要的一些事qíng告訴她。
當然,他迴避了兩個人六年前的關鍵矛盾。不過卻也真實地把他與二伯之間的矛盾,權家以前的恩怨,包括玄學五術與《金篆玉函》等等淵源,大概與她說了一些。
同時,他也告訴了她唐瑜回國的目的,以及權世衡的yīn謀和後來發生的那些事qíng,包括呂教授催眠,唐瑜被置入記憶,還有她嘴裡那個被囚禁的‘親生母親’。另外,他還告訴了她,在知道了這件事qíng後,他一直有派人在國外尋找唐心柔的下落,可至今沒有消息傳來。
基本上,除了不能說的,他都說了。
一陣嘮下來,時間竟過去了一個小時。
在這時間裡,占色一直半睜著眼睛。
從探究、訝異、釋然、再到心痛、傷心、難過。一種又一種不同的qíng緒在她臉上變幻著,將她的心臟從低處懸到高處,又從高處跌到低落。一個多小時的講述,將沉澱在時間光里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故事,變得九曲迴環,黯然神傷……
原來……
如此。
直到男人說完了,她還帶著那抹複雜的qíng緒望著他。
不知道該先說哪句,也不知道該先表達哪一種qíng緒,她的小手揪著男人胸前的衣襟,一開始,聲音幾乎哽咽。
“權少皇,這一切……真的……太不容易了。”
“占小麼,現在懂了?一直都只有你,從來沒有唐瑜什麼事兒?”
占色噙著淚點了點頭,基本上算是相信了。
思緒沉沉,時起時伏,突然間想到父親與權家的淵源,想到唐瑜說過的話,想到從小痛愛自個兒的老爸,她心裡莫名的沉了下去,眼圈兒紅著,忍不住問。
“四哥,唐瑜說,我爸是被人害死的,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權少皇眸光沉了沉,聲音稍稍有些不對勁兒。
“……這件事我查過,應該是冷奎出的手。”
冷奎?
占色已經知道了當年權世衡做的那件醜惡的輪丶jian事qíng,以及權家與冷家的淵源和糾葛,覺得完全不可思議。
“為什麼?我爸……我爸他認識冷奎麼?”
“……當年,權世衡找人輪了寶鑲玉,其中的一個男人……說不定,也許就有你爸……不過,當年的事兒都過去了二十多年,加上權冷兩家的消息**和毀滅證據,基本找不出來有用的實證了。我懷疑,你父母的離異,應該也與這件事qíng有關,要不然,你母親為什麼會大著肚子出國?”
“不!不可能!”
占色心裡一驚,聲音驟然拔高,突地伸手過去,抱緊了他的腰身。
想到父親的死,她的淚水,有些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襟。
這樣兒的結果,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她爸爸死後,給她留下了許多的書籍,每一本書上都留下了他給她的批註。每一個批註,基本都在教她做人和為人處世的道理,幾乎貫穿了每個人的一生,德、仁、禮、義,一樣不落下。
那些個道理,教會了她怎麼做人,也讓她學會了怎樣獨立。
而她也是從那些道理里意識到,他的父親占子書,是一個能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搖了搖頭,她吸著鼻子,為父親辯解。
“權少皇,不管你信不信,我必須要告訴你。我爸他是一個正人君子,他絕對做不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qíng來!”
喟嘆了一聲兒,權少皇有力的雙臂撐著她有些虛弱的身體,不停替她拭著眼淚。
“不哭了,都過去了……”
占色貼在他的胸前,眼淚濕了他的衣服,“我爸不會的……”
一滴滴帶著滾燙溫度的淚水,滲在胸前,幾乎剜了權四爺的心臟。
女人小shòu一樣悲鳴聲兒,悲愴得讓他抓狂。
……這樣就接受不了,可怎麼了得?
其實他用了‘也許,說不定’這樣的詞兒,本來只是為了安她的心,給她心裡的父親留下一點好的記憶。事實上,根據他的調查,那就是真正的qíng況。
為她心痛著,權少皇的指尖兒撩開她被淚水浸濕的頭髮。
“占小麼,過去的事qíng,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呢?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基本都已經沒了……還有,下次見到寶柒,你什麼都不要說。對寶鑲玉的事qíng,她一直耿耿於懷……免得弄得你倆生分了。”
生分了?
因為她的父親參與了輪丶jian寶柒的母親嗎?
不,這事兒……絕對不可能。
堅定地抬起頭來,占色目光一眯,眼皮兒有些紅腫。
“權世衡,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抿了一下唇角,權少皇拉過她的小手兒,與她十指jiāo扣,緊緊地jiāo握在一起。
“占小麼,你放心,我發誓,必定要手刃了他。”
看著他的臉,占色在他的懷裡怔愣了一小會兒,抽泣著突然又吐出一句話來。
“權少皇,我們倆還得離婚才行。”
權少皇心裡一窒,他都把話都挑到這份兒上了,她怎麼還想著與他離婚啊?
“占小麼,你他媽腦子漿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