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不知道他的行動路線……又如何辦得到?
也就是說,敵人不僅知道他在紅璽台,還得知道占色這邊兒的qíng況。
等孫青打完了電話,她斟酌著語氣,盯著她問。
“孫青,那天我小產,艾倫送我去醫院,你是不是也接電話了?”
“有啊,我媽打過……”孫青順口就回答了,說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捏住手機的指頭倏地一緊,抽氣了一聲兒,“占色,你是在懷疑我?”
☆、099米一步是棋,步步都是棋。
在問這話的時候,占色觀察著孫青,視線沒有離開她的眼睛。
很快,她鬆了氣。
孫青眼睛裡的qíng緒,從驚詫到疑惑,轉換得十分自然,不顯半點突兀。
那麼這事qíng,應該與她無關。
稍頓一秒,她左手輕輕拂了拂被面兒,唇角噙著笑意。
“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懷疑你?我只是有些疑惑。孫青,你在與家裡人通電話時,有沒有說起過這件事兒?”
孫青噤了聲,面色僵硬了。
“占色,你是說……?”
眯起了眼睛,占色打量著她的臉,揚起了唇。
“嗯?說了?”
孫青眼皮兒跳了跳,仔細回想著當天的qíng況。
“本來,我媽知道我受了傷,就一直催著我回去休養。那天,她又打電話過來,我找不到好的理由推託。當時隨口就找了你的事兒做藉口。我對她說你剛出血送醫院去了,這個時候,我怎麼能走?我媽當時嚇了一跳,八卦地問了下qíng況,然後還說指不定是小產了……”
心下一窒,占色目光微涼,思索著沒有說話。
孫青看到她的表qíng,手指攥緊了,面色發白。
“占色,我媽她其實就一個離休婦女,除了嘴碎點兒,沒別的毛病。她肯定不會與這件事qíng有關的。可是,我知道ZMI的規矩,每一個知qíng者都值得懷疑與調查,一會兒,我會主動給四爺打電話匯報qíng況。”
淺淺笑著,占色將手放在孫青手背上,拍了拍。
“不要緊張,會查清楚的!”
望著占色一雙明亮得仿佛能dòng悉世事的目光,孫青喉嚨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
權少皇是接到無qíng的電話過去的。
在他來這兒之前,與這件事qíng有關的孫成昊和杜曉仁兩個人,都已經被逮捕關押了,也已經審訊過了。至於唐瑜打電話給占色的事qíng,也已經做出了處理。事發時,紅璽台兩個貼身監視唐瑜的人,是在與她聊天兒的時候,不知不覺被她催眠睡過去的。由於他們沒有足夠的警惕xing,即便無辜,還是受到了嚴肅的內部處分,並且調職。
謹於這次事qíng,無qíng按權少皇的要求,再次加qiáng了對唐瑜住地的監管。
ZMI機關的審訊室和關押室,不是一個好地方。
即便外面天氣正晴,陽光燦爛,屋裡卻始終沉悶得帶著一種莫名的yīn冷與昏暗。
見權少皇進來,無qíng站起身來,按規矩先敬了個禮,才又坐回去,向他大致jiāo代了一下審訊的qíng況。
歸根到底一句話,杜曉仁這個女人,再次成了‘無辜’者,有嫌疑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孫成昊,她做的一切都是被孫成昊給算計的,包括那一張引起占色小產的PS照片兒,也是孫成昊發到她手機上的。當時她的人確實在紅璽台,就和孫成昊在唐瑜住的那個單元房對面看房子,她剛剛見到權少皇就被孫成昊拉開了,接著是孫成昊拍成了照片兒,傳到她的手機上,再由她傳給占色的。
權少皇聽完,臉色森冷,望向無qíng。
“你怎麼看?”
無qíng挑了挑眉頭,神色淡定,唇角微掀。
“我查過她的手機,事qíng差不多是真的。姓孫的本來就為了利用她與嫂子的關係,才又找上她的。不過這個女人也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無辜就是了。各取所需,姓孫的利用她,她圖姓孫的房子,都不是好貨色。”
權少皇點了點頭,“那個孫子招了麼?!”
“招了。”
無qíng話音未落,拿過桌面上的遠程控制器摁了一下。
ZMI與世界任何國家的軍qíng機關一樣,有一套完整獨立的審訊‘技術’。一般來說,不管是間諜分子還是恐怖分子心裡都清楚,一旦被捕想不開口很難,區別在於能熬多久罷了。現在新型的審訊技術結合了高科技的玩意兒,比起老祖宗那些個東西,更能讓人不寒而慄。當然,這些東西很複雜很微妙,每個人國家都在提倡禁用,可對於那些訓練過的間諜來說,不整點‘新鮮玩意兒’,又怎麼可能從他們嘴裡撬得出qíng報來?
話說回來——
控制器摁下,審訊室里的qíng況,就傳遞在了室內的大屏幕上。
審訊室里只有被拷著的孫成昊一人。他看上去約摸就二十七八歲,個頭不高,身體微胖,小眼睛高顴骨,臉色帶著一點兒不健康的臘huáng和蒼白,大概是審訊的結果。在攝像頭下,他戴著手銬的雙手合攏夾在膝蓋中間,面露恐慌,一雙眼睛不安地東瞅西瞅,樣子獐頭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