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他很冷……
她知道運動可以產生熱量,會讓她舒服點兒。可她身上的手銬和腳鐐卻限制了她的活動範圍,除了坐在已經結成了冰塊兒的椅子上,任由那一波比一波qiáng烈的寒氣入體,沒有半絲辦法去解除這寒入骨頭的桎梏。
冷,鑽入了骨頭fèng兒里的冷。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結成冰了。衣服濕透了,頭髮,眉毛,似乎連眼睫毛都被冰塊兒給凝固了。一雙嘴唇凍得快要張不開了,除了心臟還在跳動,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活著。或者說,這樣嗤心的痛苦折磨,讓她寧願好好地死過去。
“嗒嗒……”
這時,門口幾道腳步聲兒傳了進來。
一種qiáng烈的求生**支配了她的行動,她突然又有了力氣,啞著嗓子失聲兒喊。
“……救命啊……救命啊……我是無辜的……求求你們……”
她拼盡了全力,可那聲兒還是太細,都不像尖叫。
她覺得自己明明就在掙扎,可動作卻奄奄一息。
外面沒有動表兒,她豎著耳朵聽著,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到底還是沒有人來嗎?
在徹骨的寒冷里,她眼皮兒顫著,上下兩排牙齒來回敲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哐當——”
鐵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她。
“啊!救命……”
又是一聲兒低弱的慘烈哀叫,仿佛動物在臨死前的低嚎,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站在門口,權少皇冷眸掃了過去,視線鎖定了她,滿臉不悅。
見到老大的表qíng,剛才守在外面的守衛驚了驚,走過去踢了她一腳。
“吼什麼?好好坐著。”
“救,救命……”
人在冷的時候,對疼痛的感受會越qiáng,杜曉仁條件反she地抬起頭來喊救命,卻乍然見到了不遠處的權少皇。
驚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個兒在做夢。
在占色與權少皇一起的這些日子裡,她曾經無數次夢見過權少皇英挺的身姿。在她深沉的睡夢裡,他也總是這樣天神一般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卻從來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甚至於每次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拉過她身邊的占色就走。唯一有過的幾次旖旎chūn夢,全是她在清醒狀況下,自個兒臆想出來的。
她曾經疼恨過,為什麼夢裡都不能好好看她一眼。
然而,這會兒,權少皇就在她的面前,而且還看著她……可她的心cháo起伏間,卻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兒了。
這個男人,永遠那麼疏離冷漠,高高在上。那qiáng勢bī人的氣勢,即便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她也能感受得到。
曾經在做白日夢的時候,她幻想過這樣的qíng況,有一天他會噙著笑過到她面前,拉上她的手,緊摟著她的腰,讓她跟著他走,就像對占色那樣兒。而她會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挽緊他的手腕,走在五光十色的紅地毯上,接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眼光,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獲得無數榮光。
不過。
在後來,她知道那永遠只能是夢了。所以,她又攀上了孫二手。
當然,孫二手gān的那些事qíng,以她的聰明,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qíng。只不過,她這個人向來謹小慎微,擅長於規避自己的風險,懂得怎麼借力使力,借刀殺人。所以她才會索xing裝著什麼都不懂。本來以為這次也能像上次那樣僥倖過關,卻沒有想到,會被關在了這個比活剮人皮還要難受的地方,讓她恨不得早點兒死去。
想到這些,她一顆冷凍過的心臟,仿佛被層層剝開,滴滿了一地凝固的鮮血。
可到了這個時間,她哪裡還能有什麼骨氣?
只不過就遲疑了一下,身體一軟,雙腿‘叭嗒’一下跪了下去。
“權……權……先生……”
敲著兩排咬不攏的牙齒,她止不住淚水的請求。
“饒……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該聽孫成昊的話……我沒有在紅璽台見到你……嗚嗚……我那麼做……也是關心占色……一聽見孫子說你包了二奶,我就替色妞兒不值……你知道的……我跟她是好朋友……所以我沒有多想,也不知道照片是PS的……上了他的當……直接就發給了色妞兒……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心……有心要害色妞兒的……”
哭著,求著,她冷得鼻涕口水一大把,掛在了嘴角上,那個樣子láng狽到了極點。
權少皇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冷鷙地盯著她。
好半晌兒,他才突兀地問。
“你知道,我最寶貝的東西是什麼嗎?!”
在他yīn沉的回話里,腦子完全漿糊了的杜曉仁,不懂他什麼意思,懼怕得一陣叩頭。
“權……權先生……我……我不知道……你好心……饒了我吧……”
走到她的面前,權少皇慢慢地蹲下身,聲音很涼,qíng緒沒有起伏,像在問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告訴我,哪只手發的彩信?”
杜曉仁驚恐得面色全白了,抬了一下顫歪歪的右手,卻沒有力氣抬起來。
“這……這個……饒……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