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句話噎在喉嚨里,她從下巴到額頭,一點點觀察著男人,看著他僅僅三天就削瘦了不少的臉,看著他唇上青幽的胡茬,有些好笑自己沒有死,竟然給了他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又是心疼,又是難受。她伸出手來,很想摸一下他的臉。
可最終,她還是垂下了手,與他沉鬱的目光對視著,輕輕笑著聳了聳肩膀,給了他一個期待的答案。
“所以,我決定了,咱倆往後還是做哥們兒吧。我堂堂艾家二小姐,倒貼你這麼久,你都不賣帳,我的里子面子都丟光了。好吧,我放手了。而你,鐵手上校。恭喜你,終於解脫了。”
占色眸子一眯,與孫青對視一眼,怔忡在了當場。
她萬萬沒有想到,對鐵手一往qíng深這麼久,打死都不放手的艾倫,剛才還在向他索吻,突然之間,就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而鐵手的臉上,卻沒有她們那樣的震驚,也沒有艾倫所想像出來的輕鬆,就像完全沒有什麼感受一樣,只是面無表qíng地點了點頭,簡單地吐了一個字。
“好。”
“我勒個去!”艾倫大喇喇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倚著他,真像哥們兒那樣咧著嘴笑,“我說哥們兒,你還真是惜字如金啊?!咱倆現在都是哥們兒了,你就不能對我多吐幾個字?”
鐵手眸光沉沉,看她一眼,似乎連一個字都懶得再說了。狠狠拍掉她搭在身上的手,卻又轉身過去提起了她的行李,一個人先大步出了病房。
啥意思?耍酷呢?!
站在病房的中間,艾倫揉著被他拍過的手臂,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
“占小妞兒,你說說,這哥們兒是不是開心得傻掉了?嘶……手勁兒可真重!痛死我了!”
這樣兒的qíng節,完全出乎占色的意料之外。
老實說,她也不理解鐵手這個男人。他的心思,藏得太深了,普通人根本沒法兒看透。而自詡了解他的權四爺,昨晚上還在她的面前誇口說,這是一個一箭三雕的好計。
結果呢?卻弄成了這樣兒。
慢慢走過去,她挽住艾倫的手,笑著岔開話。
“行了,走吧,錦山墅今天晚上設大宴,為你接風洗塵。”
艾倫眉梢耷拉下來,死勁兒搔了搔自己的腦袋,幽幽地嘆問,“占小妞兒,你說我為啥會沒有死啊,連受傷都沒有?……搞得像我故意那啥她似的。”
占色默了默,用力攬攬她的肩膀。
“你不是都說了麼?大難不死。”
“噢!對唄!我都忘了,我是有福的人呢?!”
艾倫回答得有氣無力,像自嘲,又像苦笑。
當然,占色心下明白,像這種傻話也就只能騙騙艾倫這種單細胞生物,絕對不可能騙得了鐵手。雖然他沒有去問過權少皇,只怕心裡什麼都已經明白了。
可他為什麼還是……親了呢?
☆、112米故事中的故事!
三個女人走出病房,占色還在思考著鐵手同志的邏輯問題,為了艾倫的事qíngcao著心,而她已經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清亮的嗓音整個樓道里都聽得見。那張牙舞爪的小樣兒,像是半點兒都沒有出現失戀什麼的心qíng故障。
“占小妞兒,孫姑娘。一會兒陪我去一個地方。”
“你要gān嘛去啊?”占色側眸,腳步不停。
chuī著口哨望了一下天花板兒,艾倫左右手各攬住一個美女,活力十足地咧嘴一笑。
“先去做一下頭髮再說。哎喲媽!淑女模式快要把我給憋瘋了。我啊,還是回去做我的大鸚鵡吧,自由自在的多好。”
心裡一沉,占色知道她表面上顯得輕鬆,其實心裡並沒有從鐵手這件事qíng上轉過彎兒來。而且,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不讓鐵手看輕她。她說出來了要與鐵手做哥們兒的話,就想做出哥們兒應該有的樣子,首先就要把為了鐵手做的那些改變,通通都給變回去。
這是一種正常的心理成因。
可是,這明顯是感qíng路上的倒退行為。
瞥著她的臉色,占色略略一想,還是準備把她的思維進行二次元轉換。
“我說艾倫,你就算不為了男人,能不能為了我們家小十三的健康成長,日行一善?!”
額!
扁著嘴巴,艾倫誇張地翻著大白眼兒看她。好像考慮了一下,才緩了一口氣。
“我考慮!哈哈,不過麼,還是得去做頭髮。住院這三天,我都快要生霉了。”
見她這麼說,占色心裡敞亮了,“行。你請客!”
“這個嘛……絕對沒有問題啊!”
哈哈大笑著,三個女人勾肩搭背,神采飛揚。
出了軍總的大門,就見先拎著行李下來的鐵手,已經將車從停車場裡開了過來,就靠在了大門口等著她們。
不得不說,鐵手同志不愛說話,可服務非常周倒。
占色考慮到艾倫要去做頭髮的問題,準備讓鐵手先回去,她們仨坐孫青的車就行。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耳朵邊上‘吱呀’一聲,就停了一輛威風凜凜的黑色邁巴赫。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正是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