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兒吧?”嚴戰輕聲問。
“哦,我還好!”沖他笑了笑,占色還特地眨了眨眼睛,表示她真的很好,“嚴總,你不用顧慮我,只管做自己的事兒。”
話雖這麼說,可是心裡到底還是不舒服了。
宴會廳里並不喧鬧,燈光明亮得都照不出來人影兒來。占色窩在座位上,覺得自個兒就像一隻蝸牛,一直縮在了殼兒里。左右想想都是在自尋煩惱,她不如不要再去想什麼。今天晚上的事兒,她不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麼,為什麼還要煩躁呢?
看來,感qíng這事兒,總是讓人煩躁的。
主席台上,有人在致詞。
到底說了些什麼,占色也沒聽得太清,左右不過就是關於兩國之間貿易關係的官方說詞兒。她的心思太過恍惚了,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胡思亂想之間,好像在天際神遊一般,轉了無數個念頭。有那些個莫名其妙的夢,也有剛才權少皇看他的眼神兒,更有唐瑜小妻子般依著他的身影兒。
時間有些難熬。
她想到了夢裡的qíng況,可是仔細想,又好像串不起來。
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呢?
最後,她的意識,還是被一個女人壓低的笑聲兒拉回來的。
“喲,小兩口兒回來了?”
這個女人約摸四十來歲,是桌上某位政要的夫人,長得富態雅致,可眉間眼底都貼上了‘她是一個八卦愛好者’的大標籤兒。
唐瑜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一下,臉上依舊帶著溫婉的笑容,輕輕依偎在權少皇的身邊兒坐下來。她睨了旁邊的占色一眼,語氣輕軟地小聲對權少皇說。
“不知道幾點開席,我肚子都有點餓了……”
這個時候,台上還在致詞。
桌上已經有陸續上來的菜式了。
她的嬌聲兒,聽在占色的耳朵里全是麻感。可權少皇似乎對她極為寵愛,不管上頭的人在gān嘛,更不管舉動合不合禮儀,直接拿起筷子來,就給她夾了一碟子菜。
“餓了就吃,誰說要等開宴?”
“這樣……不好吧?”唐瑜看向他的目光,格外的柔qíng似水。
“我說好,就好。”
他們兩個人低低的咕噥聲兒,雖然很小,可還是傳入了占色的耳朵里。她脊背僵硬的坐在唐瑜的身邊兒,心臟像被什麼東西刺撓著一般,特別的酸。
這時,那位富態的政要夫人,突地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僵硬。
不對,應該說,是把她的僵硬神經,推入了壓抑狀態。
她低笑著,打趣兒說:“你們小兩口,還真是恩愛呢。得個一空閒兒,也要偷著恩愛一回?”
桌上的人,都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而她卻一個人哧哧的掩嘴笑了起來,促狹的目光一直盯著權少皇的臉。
她古怪的話和眼神兒,讓大家的視線都隨著她看了過去。
原來,在權少皇的耳垂邊上,有一個淺淺的口紅印。
吁……
有人跟著調笑了起來。
這個口紅印太過曖昧了。很顯然,兩個人離桌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都做了什麼事兒,不需要再挑明,大傢伙兒都心照不宣了。雖然一桌子都是有身邊有地位的人,可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的稀罕事兒,還是有人低笑著打趣兒了起來。
在女人的聲音里,權少皇面色一變,下意識地,他看向了占色。
占色的頭一直低著,臉上沒有任何表qíng。
黑眸染冰,權少皇拳心緊握著,額頭上隱隱有青筋浮現,不過僅僅一秒,就被他生生地壓了下去,緊接著,他xing感的涼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說。
“讓大家見笑了……”
不等他的話說完,唐瑜就依了過去,順便把話也接了過去,像是在做解釋,可她的樣子,卻羞得耳朵都紅了。
“你們不要瞎說了,是我剛才說話的時候,不小心給他擦上去了。”
一邊兒解釋著,她一邊兒小心翼翼地拿著紙巾,扳過權少皇的臉來,一點一點地替他擦gān淨,嘴裡帶著小女人式的埋怨,嬌嗔地說。
“你看你,我說了不要……”
她這個聲音很低很低,桌上的人可能都聽不見。可是,占色與她坐得太近,近得並不需要太刻意,就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有一種qíng緒,似乎就要衝破胸膛。
她沒有抬頭,也沒有動靜兒,更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究竟如何。不過,她猜想,今天嚴總的化妝師那麼昂貴的化妝品,一定會為她遮蓋下去的。
桌子下面,一隻大手輕輕地挪過來,抓住了她的。而嚴戰的聲音,在此刻宛如天籟。
“想吃什麼,我給你拿?”
臉上緩緩笑開,占色沖他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一來她心裡堵得不舒服,沒有說話的力氣。二來她沒有變聲的本事,沒有辦法讓聲音也改變成另外的人。雖然她知道權少皇與唐瑜都認出她來了,可是就是不想出聲兒,直接把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至少這樣,她還可以有點臉面。
就在這尷尬持續的時候,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走了過來,靠近嚴戰的身邊兒,小聲兒附在他耳朵上說:“嚴總,權董請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