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皇瞪著一雙豹子般的眼睛,chuī鬍子豎眉毛地急吼吼罵了一句,明明想要收拾這個女人,可腦子跟身體就是沒法兒協調好,話沒說完,罵沒開始,長臂一伸就摟了她過來,話風立馬轉到了天邊兒。
“……你有種,再怎麼說我也很佩服你。”
額!
差點兒憋不住大笑出來,占色腦袋一低,趕緊地靠在男人的胸口。這麼一埋,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摟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整個人便軟了幾分。
“傻子,我跟你開玩笑呢。”
男人嘛,不怕硬,就怕軟。
聽到他女人這麼一句溫溫柔柔的話,權四爺不僅身上的火氣頓時就消了,就連本來氣軟了的地方又硬了。
“小東西,你就是這麼拾掇老子吧,等著你生了再給你好看!”
他悶悶的聲音壓得很低,這回占色真沒聽明白,臉在他胸口蹭了一下,抬起。
“怎麼了?你在罵我?”
“……白痴女人,我哪兒敢罵你?”
“那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你這麼不會伺候男人,除了我沒人會要你。”
“……”
撇著嘴瞅他。在這樣的光暈下,男人黑眸里閃著宛如黑曜石一樣的光芒,帶著一種直入人心的穿透力和笑意,不輕不重地與她的視線對視著,占色無奈的哼了哼,正準備給他一記窩心拳,男人卻突然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又拍了拍自個兒的肩膀。
“上來!我背你回去。”
占色愣了一下。
月光下面,男人高大的身軀還是那麼有力堅毅,後背更是寬敞而厚重,有著穩定人心的魅力和安全感。可是這樣的qíng形,卻讓她不由得就想起了束河古鎮上兩人分開前的那一天。他們打馬上了雪山,一路歡聲笑語,末了他也是這麼深qíng款款地背著她去索道。可是,就在她以為那就是天長地久永不改變的時候,他卻在轉眼間的幾個小時後,就由著她被別的男人帶走,甚至差點兒被侮rǔ……
“上來啊!”
男人見她不動,又催促了一聲兒。
目光微微地眯了一下,占色上前一步,慢慢地俯下身體搭在他背上,一雙手纏住了他的脖子。
“嗯!”
權四爺背著自個兒女人,心裡滿足得不行,也沒注意她的qíng緒變化。
“占小麼,你可真輕。怎麼吃都不長ròu,拿什麼來養我閨女啊?”
背上的人沒有回答他,他奇怪地偏過頭去,卻見女人偎依在他身上,頭垂在他的頸窩兒處,緊緊地閉著一雙眼睛,像是準備就這樣睡過去了。心裡輕輕一dàng,他惦了惦她的身子,放鬆了胳膊,心下越發的柔軟。
“傻女人!”
*
當京都的月亮正圓的時候,石門的月亮也一樣圓。
艾倫自打掛了占色的電話之後,就一直就沒法兒入睡。腦子裡模模糊糊地不停念叨著占老師教給她的心理戰術與策略,她默默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就想等著那鐵手老媽睡熟了再行事。
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知道很傻,卻又很迫不及待。
黑暗中,她伸出手來,就著手機的餘光,在空氣中一抓。
手心裡,什麼也沒有。
正如鐵手對她的好,看起來她好像得到了,其實她什麼也沒有得到。
或者說,就是緣於這樣一種心裡,她想要去證明些什麼。
如果不是,那就不是好了。
如果是,那她就會好好的是。
她這個人很簡單,也喜歡活得明明白白,包括感qíng也是一樣。她寧願鐵手清清楚楚地拒絕她,作他的偽哥們兒也能灑灑脫脫,卻不願意就這樣兒模稜兩可與他處著,不倫不類的關係,讓她無從發揮。
等!
一直等到午夜十二點多。
豎著耳朵,她聽了一會兒動靜,估摸著鐵手老媽已經睡熟了,便輕手輕腳地爬起chuáng來,輕輕地打開房門兒,伸出一個頭去,準備探探qíng況。
客廳里,黑乎乎的一片兒,就著窗外的月光,依稀可以見到沙發上攏起的一團身影兒。看不分明,可她的心卻狠狠一跳。
她家鐵手,就睡在那裡呢!
她是要過去呢?還是要過去呢?
微微眯眼,她靜靜地杵在那裡,像一隻伺機而動的貓頭鷹。本來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的行動路線,到了實施這一刻,卻無端心慌了起來。不敢出去,卻又捨不得回去,心裡別提多矛盾了,一顆心‘怦怦’直跳,如同擂鼓般幾乎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
啊!
她煩躁了,很想大吼一聲,使勁兒抓扯下頭髮。
可惜,又不敢弄出聲音來。
約摸呆了兩三分鐘,在進與退的決擇下,她好不容易才凝集起來的戰鬥力,就那麼萎了。吁!占小妞兒要知道她這麼沒有出息,整一個雷聲大雨點兒小的主兒,她會不會鄙視她?
艾瑪,她艾爺二十幾年的威風,難不成就這麼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