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彎了彎唇,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jian夫”,不由有些奇怪。
無qíng昨天晚上不是就在醫院麼?而且,聽剛才孫媽的口氣,好像她是今兒早上才接到孫青的電話趕過來的,事先她壓根兒就不知qíng。如果無qíng不在,孫青一個人在裡面,鎖什麼房門兒?
她遮掩個什麼勁兒?
占色笑著和了稀泥,同艾倫一道將孫青給扶到chuáng頭上靠好才坐下來,將自個兒帶過的食物一一拿出來擺好了在chuáng頭柜上。而百折不撓的孫媽,還在絮絮叨叨地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個臭丫頭,你傻不傻啊,腿不能方便,還鎖門兒gān啥?”
臉色僵硬了一下,孫青耷拉下眼皮兒,“上廁所。”
瞥過去望了一下廁所,占色實在忍不住調侃她了,“那衛生間不有門兒麼?你啊,上廁所也該按鈴叫護士幫忙的,一個人也不怕弄到了傷口。”
不要怪她不厚道,而是孫青表qíng太過好玩了,不逗她實在bào殄天物!
飛快地摁了一下傷口處,孫青吃痛地‘嘶’了一聲兒,待順利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後,就在幾個人關心的詢問里,將話題岔到了她媽的那邊兒。
“媽,你咋這麼快就過來了?”
悶聲悶氣地罵了她一句,孫媽不客氣地拿手指戳她腦門兒。
“你個死丫頭,還嫌你媽來得太早了,你要gān嘛?想一個人死在這兒都沒有人來管。你說說你啊,都多大歲數的人,還會被開水燙到,氣死我了!本來就沒有人要,要是破了相,可咋辦?”
被開水燙這個,是孫青為了給老媽jiāo差找的藉口。
當然,任誰也不可能告訴她那麼兇險的事qíng。
孫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挪開眼睛,今兒的表qíng忒不對勁兒。
“你今天不打麻將了?上午不都是麻將時間?我以為你下午才會來。”
“什麼,你什麼意思?”孫媽將盛好的一碗瘦ròu粥放到她的手裡,就沒頭沒腦地訓了過去,“你把你媽當成啥人兒了?哦,我女兒住院了,我還跑去打麻將,我還是人麼?”
孫青窘了下,回敬:“我上回那什麼腰折了,你不照樣打麻將?”
狠狠瞪了她一眼,孫媽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今兒你爸替我去了!”
“咳!”孫青差點兒嗆著。
孫媽見狀趕緊坐過去,替她拍著後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就陳阿姨她們那幾個女人?贏了你媽不少錢了。你爸說了,今兒一定要替我報仇,把我輸了的錢都給我贏回來!”
呼嚕嚕喝著粥,孫青又勸,“行了,爸那個臭手,你還是自己去吧。”
“那不行,我得照顧你,我可是你媽。”
“去吧去吧,打麻將去!我沒事兒!”
聽著不對勁兒,孫媽急了,“誒我說你個臭丫頭,啥意思?我剛來就要攆我走?”
“……不是。”主要你來得不是時候。
孫青噎了一下,心裡腹誹著,端著碗卻沒有敢說出心裡話來,眼風掃了掃,只能嘆息著埋頭喝粥,不敢再催她老媽了。
占色一直抿著嘴看她,臉上似笑非笑。而艾倫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阿姨,孫姑娘,你們娘倆可真有意思……不如傷好了一起打麻將?”
“我看行!”
“這死丫頭最不省心了!”
吧啦吧啦,噼里啪啦,病房裡四人都是女人,一台戲接上又上一台戲,大家圍繞著孫青的傷聊著聊著,就聊到海遠去了。孫媽心裡挺高興,不顧孫青的擠眉弄眼,一件一件如數家珍地把她小時候的糗事兒給“報料”了出來,笑得幾個人哈哈不停。
然而。
占色卻發現,不管說什麼,孫青那一雙眼睛就沒有定住的時候,不停地游離游去,明里暗裡就在催她老媽早點兒回去。可偏偏孫媽心痛女兒,硬是不依地杵在那兒,說著又扯到了孫青的感qíng上。
“小青,前幾天兒,我又遇見你柳阿姨。他說易哲跟那個叫小晴的女人徹底掰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沒有保住,滑胎了……作孽哦,聽說都六個多月了呢……”
孫媽並不知道何易哲的事兒,孫青只是‘嗯’了下,並不多言。
喟嘆了一聲兒,孫媽大概又想到了她和何易哲他母親的閨蜜qíng感,撩著她試探著問,“小青啊,你要對易哲還有那份心思……反正他現在也單身著,不如,咱改天約了他們來家吃個飯?”
眉頭狠皺了起來,孫青抬起頭,面有不慍。
“媽!”
“叫我gān嘛?我問你呢?”
知道她媽的xing子,孫青只嘆,“得了吧,你閨女就真嫁不出去了,也不能再找他!好馬不吃回頭糙,懂不懂?”
“去去去,少跟我扯!”孫媽脾氣有點兒火爆,看得出來,孫青是在她的長期震壓下長大的,她媽一怒,她就噤了聲兒,只能默默聽他媽叨叨。
“這幾年你哪次不是這麼忽悠我的?一天天說,快了快了,結果一拖下來,我看你都快要三十出頭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女人一過了三十,再生養孩子就麻煩了,大齡了。我警告你啊,你要再這麼磨蹭下去,好的小伙子可都被人挑走了……”
“媽!”孫青頭痛,想制止她。
可孫媽一說起孫青的婚事兒,話就給決了堤的水似的。
“甭喊我媽,反正今年chūn節之前不管咋樣兒,你都得給我找個對象回來,要不然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媽了。你看看你的樣子!年齡不大,一天就像等著養老了似的,也不知道打扮打扮,你媽像你這個年齡,整天打扮得跟朵花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