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了下來。
不等剎車的聲音落下,車門就已經打開了。汽車的主人大步下來,健步如飛地跑向了主別墅樓里,從那子彈穿梭般的速度,可以想像得出來他思家的心qíng。
“四爺!”
門口,一溜兒等待的人,恭敬的敬禮。
沖他們一一點頭,權少皇來不及多說什麼,急沖沖地跑進了屋裡,一肚子準備好了要負荊請罪的話在腦子裡回放。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已經消失了好久的“四大名捕”幾個人,也陸續下了車來,一個個舒展下筋骨,臉上都是歡天喜地。
“哇,總算回家了!”追命愉快地嚷嚷。
“舒坦!”無qíng伸了個懶腰。
幾個人沒有寒暄,都各gān各的事兒去了。冷血和追命繼續躲著眾人去丨cao辦他們的婚禮了,鐵手看了一眼等在門口眼巴巴瞧著他的艾二小姐,沒有多說什麼,走過去牽了她的手一起回了屋,只剩下孤家寡人無qíng,沒見人有人來接他,聳了聳肩膀,一個人回臥室里去熱水澡消乏去了。
這會兒,誰都沒有關心他們的老大在做什麼……
更沒有人發現,權四爺這會兒像一隻打慌的兔子,正在上跳下躥。
他上了樓,邁開步子首先就往臥室里跑。
可惜,人沒有在。
接著,他又迫不及待地往書房跑去。
人還是沒有在。
再接下來,拍了下腦門兒,他又往兒子的房間裡跑。兒子倒是在那兒,只不過,小傢伙兒癟癟嘴巴,狠狠白了他一眼,甩給他一個“我很同qíng你”的眼神兒,然後就低下頭去“專心致志”的做作業了,假裝沒有看見他。
久別歸家的權四爺,眉頭一沉,心裡慌了。
占小麼哪兒去了?
難不成還生著氣,置氣離家出走了?不會吧!她還懷著孩子呢,能跑到哪兒去呢?在樓上的各個房間都溜達了一圈兒之後,權四爺“鐙鐙鐙”的腳步聲兒又一次響徹了樓梯口。
從樓上到樓下,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地方——廚房!
果然,人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了一股子飯菜的香味兒。
心裡忽地一暖,多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他真的沒有想到,占小麼不僅沒有想過要責怪他,反倒還在為他準備接風洗塵的大餐。而且,她還是挺著一個大肚子親自下廚,這有多麼不容易,這得是多好有家庭地位的男人才有的特殊待遇?
一時間,心裡美得不行的權四爺,飛奔入廚房,就差熱淚盈眶了。
“老婆……”
急急地喘著氣,他的手小心地扶在門把上,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流理台前微微躬身切菜的女人。在菜刀與菜板發出來的清脆撞擊聲里,那個懷著孩子還顯得纖細的背影,在他心裡狠狠一剜,整個人就凝固在了當場。
“占小麼……”
他又喊了一聲兒。
“咦,你回來了。”
占色回過頭來,瞄了他一眼,神qíng平淡得好像他並沒有離開過這麼久,而是就像平常他每一個回家的日子,淡淡地說完接著又繼續忙著她手裡的活計了。
“乖兒,在做什麼好吃的慰勞我?”
討乖地笑著,權四爺吁了口氣,一步一步走近,心裡卻在敲著鼓。
在他看來,占小麼這個人慣常使點兒妖魔鬼怪的招術,她越是生氣的時候越好對付,越是像現在這樣兒不冷不熱沒有表qíng,越代表她這時候心思深沉不可預測,一切都有可能發現,必須得小心應付。
“當然是做你喜歡吃的。”
沒有抬頭,占色照常答得輕軟。
“老婆,你真好!”
雙手從背後圈著她的腰,權少皇淡淡地嘆了一口氣,將頭垂在她的肩窩兒上,看著她熟練地將手裡的胡蘿蔔一點一點切成片,再切成絲,然後再整齊的碼放在盤子裡,心肝兒也一下下跟著她的節奏發顫。
太平靜了。她切得太平靜了……
不會也想這麼對付他吧?
偏過頭去,他盯著她微微垂下的臉。隨著她手起刀落的動作,她的睫毛一下下輕輕地眨動著,襯得她整個身姿柔美,臉色安寧而寂靜,漂亮得像一朵靜靜開放在廚房裡的依蘭花——惑人心眩,迷醉人心。
而且,沒有半點兒攻擊xing。
看來她還真的不介意?
權四爺有點兒拿不準了,緊了緊胳膊圈牢她,小聲試探。
“占小麼,你在生氣?”
垂下眸子,占色沒有調頭,只留給他一個低眸的輪廓。
“權少皇,你的羊呢?”
“羊?什麼羊啊?”她莫名其妙的話,讓權四爺頓時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側過頭去,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討饒的語氣可憐得像他從來沒有瞞過她什麼似的,好丈夫的形象,任天下再狠的女人,也捨不得與這樣兒的他去計較。
“你出去找吃的,不帶羊回來,怎麼做灰太郎的?”
一邊兒認真切著菜,一邊兒漫不經心的說著話,占色的語氣半點兒都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那嚴肅板正的態度,好像壓根兒就不是說的羊和láng的問題,而是在討論地里的莊稼有沒有收回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