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兩個人半摟半抱著談笑靨靨,美好得像他老家院子裡爬在牆上的常chūn藤,充滿了歲月靜好的溫馨,讓他一時躊躇不已,整個人愣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占色正對著門兒,剛好能看見他。
推了一下權少皇,她笑問,“手哥,你有事兒?”
垂了下眼皮兒,鐵手沒有正眼看她。
“我找四爺!”
權少皇沖他點了下頭,“你先去書房,我馬上就過來。”
“嗯。”
沒有再多說,鐵手高大的背影徑直離去了。
雖然他們倆誰也沒有說,可占色卻能夠想像得出來,他剛剛抓了蝙蝠回來,肯定需要他去處理的事qíng多如牛毛。男兒當大志於四野,怎能又偏安於庖廚?嘆了一口氣,她挑一下眉頭,望他。
“快去吧!不要讓手哥等。”
權四爺輕撫著她的臉,目光在她臉上游弋多,每多移動一分,眼神兒里的憐惜便更熾了一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收斂住了思緒,抬手拂開了她的頭髮,在額頭落下一吻。
“好,我先做事兒去了。你不要在這會兒呆著了,懷著孩子呢,需要多休息。”
相比於他對她肚子的緊張,占色反倒沒有半點兒感覺。
“這算什麼啊?上次醫生都說了,適量運動對孩子有好處。我如果見天兒就躺著,那不得憋出毛病來?”
聽了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權四爺想到她懷孕的這些日子,自己不僅沒有盡到丈夫的職責,還屢屢讓她跟著擔驚受怕,就愈發地心疼和內疚了。
“占小麼,都是我不好,等這事兒結了,我好好陪你,好嗎?”
“行了,別膩歪了,大老爺們兒!”占色失笑推他。
“嗯!真乖,我去去就來。”權少皇重重地抱了抱她,轉過身去就準備大步離開。
然而。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腳步還沒有跨出去,腦袋上‘砰’的一聲兒,就便被什麼東西給重重地擊打了一下。
“靠,什麼玩意兒?”
下意識地回頭,他條件反she地揮手。
又一道‘砰’聲兒響過,占色手裡原本拿著的一個東西就乒桌球乓地與地面兒摔出了一道道jiāo響曲來,刺耳得讓權四爺大吃一驚。
“占小麼,你……”停頓一下,他抽氣兒,“還真學紅太láng?”
早就準備好了的平底鍋終於派上了用場,占色長舒了一口鬱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雙手叉在腰上,借用了“紅太láng”最為經典的馭夫造型。
“你打掉了我的平底鍋,還敢來嫌棄我?”
“沒沒沒……”
連聲否認著,權四爺趕緊把地上的平底鍋給撿起來塞回到她的手裡,雖然心頭不停在崩潰外加笑得癱軟,臉上卻裝出一本正經來。
“夫人你教訓得是……一會兒得空了再繼續啊,我現在先走了!”
揚了揚手裡的平底鍋,占色冷哼,“快去!”
飛快地邁著大步,權少皇往廚房外面跑去了。人影兒剛消失了一秒,突然他又探回腦袋來,沖占色比了一個“OK”的手勢,洋洋得意地吶喊。
“我一定會回來的……”
噗嗤!
占色差點兒笑岔了氣兒!
*
這天晚上錦山墅的接風洗塵宴,全是占色親自下廚做的。
在她做飯期間,艾二小姐也愉快地來打了下手,看她紅撲撲的臉色,一掃前幾天的yīn霾,雖然什麼都沒有問,可占色能夠猜測得出來,她剛才應該和鐵手相處得很不錯,要不然她也不至於興奮得把醋當成了醬油,把鹽當成了味jīng。
對於這位立志做廚師的朋友,學業差勁兒到這個地步,占色是有些傷感的。在她看來,就沖她這勁兒,廚藝界怎麼都不可能和畫藝界去搶生意了,實在是艾二小姐屬於稀奇物種,不容易把廚藝學至大成。
“餵……他親我了!”
艾倫是一個沉不住氣兒的,見占色對著她看來看去,卻始終就沒有開口問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個兒說出來了。
好笑地抿嘴,占色瞄著她,挑了挑眉,“看出來了,你這小歌兒哼得那麼愉快,我能不知道麼?”
嘿嘿一樂,艾倫擠眉弄眼地用手肘捅下她的胳膊。
“喂,你怎麼不問問我,他親哪兒了?”
額!
一個熱衷於與人分析閨房話題的閨蜜,讓占色很無奈。
“你要說……我不攔你!哈哈!”
嫌棄地撇了撇嘴,艾倫突然又沖她使了個眼神兒,高高地噘了一下嘴,臉上燦爛的笑容,把她的得意勁兒渲染了個十足十。
“諾,這兒,看見沒?”
“哈哈!”占色被她逗樂了,“恭喜你,苦盡甘來!”
不料聽了她的話,興奮的艾二小姐卻突然長長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只是蜻蜓點水,而且還不立在上頭!哪兒像你跟我四哥那麼恩愛啊。你看他人剛一落屋,腳下就像踩了風火輪兒似的,嗖嗖嗖就迫不及待地往屋去找你。那傢伙,找了樓上找樓下,見到你就親熱得不行,寶貝兒長媳婦兒短的……哎,我家鐵手啥時候才能先把我放在眼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