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還有很多事qíng串不上,連不了,她的心裡也是一陣酸楚。
安東華死了!怎麼還可能活著呢?
“占色……”嚴戰從桌面上伸過手來,握住她冰涼的手,“你的臉色很差,要不要去看醫生?”
搖了搖頭,占色眼圈兒紅紅,心裡有萬種滋味兒纏繞,剪不斷,理還亂。
“沒有,只是想到一些往事。”
沉默了片刻,嚴戰緊了緊她的手,“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抽回手來,占色痛苦地捏了下眉心,微微搖頭。
“想知道的時候,就是想不全。”
“傻丫頭,慢慢來,不要勉qiáng自己去想。”嚴戰掀了掀嘴唇,想換一個輕鬆的話題,或者笑一個出來逗她開心。可是說出了這麼一句,笑容也牽qiáng,勸慰也無力,只能嘆息著閉了嘴。
占色一雙手捂著臉撐在桌面上。
不管是孫青還是嚴戰,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四周,寂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她的心qíng才調節好,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行了,哥,我有點兒頭痛。這就先回去了。”
她白得沒有血色的臉,讓嚴戰皺起了眉頭,“心裡難受不要憋著,想哭就哭出來。”
苦笑了一下,占色低下頭,摸了摸自己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哭這事兒不適合準媽媽。放心吧,我沒事兒,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與嚴戰告別,她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
“你說的事兒,我會替你問一下。”
“不用了!”嚴戰笑著拒絕:“不過就是損失些錢,就當虧了吧。”
“想通了?”
“權四爺要做什麼事,你也gān涉不了,不用為難了。”
輕輕呵著笑了一聲兒,占色不太友好地睨他,“知道我做不了主還來找我?還不承認你別有目的?”
哭笑不得地扯了下嘴角,嚴戰跟著站起身來,走過去佇足在她的面前,一雙眼睛溫潤如水,聲音也比平時更加輕柔,幾個字說出來,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小麼,我只希望你好。”
抿了抿唇角,占色微微抬頭,“如果你是我的親哥多好。”
“傻丫頭。”,嚴戰輕輕笑著,拂了拂她的頭髮,聲音柔軟,“你心裡要覺得我是,那我就是。”
輕揚了一下唇角,占色看著嚴戰英俊矜貴的臉孔,心裡一暖。
有一個哥哥護著,確實很好。
*
孫青不知道安東華是誰,也不知道嚴戰今天的那些話對占色究竟會產生什麼樣的心理後果,只知道她從咖啡廳出現直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前面的道路,好半晌兒都沒有反應了。
“占色。”她叫了一聲。
“嗯?”占色掀了掀眼皮兒,輕輕應了。
嘆了一口氣,孫青無可奈何地笑著勸,“你這事兒我不是太清楚,本來也不應該多嘴的。不過占色你是一個聰明人,嚴總為什麼要對你說這個,目的真的有那麼單純嗎?那個人如果是你的舊識,你都能記得他的名字,又怎麼會不認識他呢?你仔細回想一下,你以前見到顧東川的時候,可有什麼別的感覺?”
失神了一會,占色笑得勉qiáng,“覺得他長得不錯。”
孫青‘噗哧’一聲兒笑了,“還有心qíng開玩笑,看來沒出問題。”
占色扯了扯嘴角,沒有回應她,心裡還在泛著寒。
孫青又說:“你啊也沒著急上火了。等晚上四爺回來了,你好好跟他說道說道,兩口子之間,沒有什麼事兒是說不開的,你不是總勸我來著麼?人得想開點兒,不要把啥事兒都憋在心裡頭……”
“嗯。”
就著占色曾經勸解她的調腔,孫青一句句地勸著。
占色只是應著,qíng緒里的傷感卻沒有落下去。
她很頭痛。為什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難不成她的記憶,並非完全因為呂教授給封閉的原因才喪失的?難道與俞亦珍說的那個車禍有關?她腦子被撞傻了?
不!不!不!
世界上有她這麼聰明的傻子麼?
自個兒又褒又貶地考慮了一會兒,她覺得事qíng眼看一點點清晰了起來,突然又陷入了一團迷霧。好像每件事qíng的後面,都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面。就比如她腦子裡剛才突然閃現的那個場面……她不敢相信開車撞安東華的人真是權少皇。
就像她的那場車禍一樣,安東華的事qíng,應該也是同樣一伙人,使用了同樣的伎倆,甚至汽車都沒有換,就在權少皇不知qíng的qíng況下,把事qíng都栽贓到了他的頭上,同時,也讓她恨透了他,恨死了他。
狠狠揪了一下頭髮。
她有點兒恨自己了,恨自己為什麼想不起來……
“孫青,難道都是我的錯嗎……都是為了我……”
“你怎麼回事兒啊?占色!”她突然喃喃自語,還有拼命扯頭髮的動作,把個孫青給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把汽車停靠在了路邊兒,攬住她的肩膀,輕輕地安慰,“到底怎麼回事啊?安東華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