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吧。」小白忽然疑惑的說。
「那他既然幫了這麼多的人,那些人應該在這種時候幫他一把啊,怎麼能連飯都吃不上呢?」
祝弦月聽著小白的話,莫名的笑了一下。
小白這段時間看起來像精明了一點,但在這種事上果然還是跟她哥一個樣。
不過這樣倒也好。
變的太聰明了就不像小白了。
祝弦月繼續解釋道,「他最開始胳膊斷的那段時間,原本受了他恩惠的那些人中就有對他心生不滿的。」
「原本他剛開始施捨食物的時候,大家還對他感激涕零,覺得他是一個少有的大善人。」
「可是漸漸的,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了,大家就逐漸把他的施捨當成了一種心安理得的事情。」
「甚至在他沒法動的時候,曾經有人偷偷的溜進他們家,想要去找有沒有剩下來的麵包。」
「為,為什麼要這樣!」
這對於小白來說簡直是一件思考起來會燒cpu的事,他一臉震驚的道。
「為什麼啊……」祝弦月沉思了良久。
「一旦習慣了被別人幫助,那麼你不幫他,他就會反過來記恨你了。」
「因為,他會覺得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他的。」
「所以你現在不給他,不是你不給了,而是你把東西從他手裡搶走了。」
小白聽了以後也死機了。
祝弦月並不期待著能把這個道理給小白講明白,他要是能夠想明白,那麼她哥也不至於在聖利文城變成那種樣子。
或許是因為祝弦月從小到大看事情總是看一些陰暗面,所以有些人心方面的東西看的倒還是挺明白。
這一點祝明月以前也總有一點看不上。
他老教導祝弦月別用那麼壞的思路去推測別人,凡事一定要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但是現在祝明月死了,也沒人能管的了祝弦月了。
她一邊肆無忌憚的在腦海里想著自己那些危險的計劃,一邊用自己在貧民窟里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來想著如何在聖利文城裡拉攏人心。
很簡單。
人性本賤。
對付一群已經習慣了被保護的人,一直讓他們體會跟之前一樣的美好與和平是不可能的。
大恩大德有時候反倒會容易招來災禍,更別說是在聖利文城裡可能有人在刻意引導的情況下了。
但是,在一個人連飯都吃不起,活著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再出手相助,那麼那個人一定會記得很牢。
牢到他們可能都忘了那個曾經默默守護了他們十年之久的人,卻還依舊還記得這個只不過是在危急關頭對他們稍微施捨了一些幫助的人的程度。
說不定,到時候那群人還要跪著說謝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