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已經快要撤離完了!不要再繼續堅持了,馬上撤離!」
蕭延玉這邊又喊了幾嗓子,卻聽不見那邊的回話。
他不知道的是……
左舟這會正被困在拆了一半的機甲里,生死未卜。
楚德並沒有殺了左舟的。
他幾乎差一點就要動手了。
最終,是腦海中僅剩的那一絲絲理智克制住了他。
戰場上到處都是一片焦土。
楚德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
他用力的回憶著剛剛蕭延玉所說的話。
無面曾經讓聖利文城的人對他留手?
怎麼可能?
楚德再聽見這句話時,下意識就有些失聲想笑。
……說真的。
如果說別人對他曾經放過水……
那麼,楚德或許還會相信。
但是無面……
楚德一提起這種話時,腦海中下意識就閃過了自己曾經每次見無面時的樣子。
——可怕的眼神,還有從來未曾留手過的攻擊。
以及每次見到自己時,那宛如不死不休般的樣子。
就那種樣子,怎麼可能曾經對海格特國的人下令放過他水?
而且……
就憑無面那個傢伙的脾氣。
他為了守衛海格特國,是可以一口氣殺幾十萬人都不眨眼睛的。
這樣的一個人。
……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留手?
這簡直就是在楚德最天方夜譚的夢境裡也不會夢到的。
……
左舟和蕭延玉的話,一時間被楚德當成了某種用來讓他分心的假話。
楚德扔下了幾乎沒了半條命的左舟,漫不經心的擦拭著自己機甲武器上的機油和血。
他倒並沒有追究對方隨意編瞎話來騙他的事情。
可是……
擦了好幾次,那把武器卻怎麼都沒辦法擦不乾淨。
楚德在那裡依舊安靜的擦拭著。
然而漸漸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的火氣越來越大。
那原本平靜的湖泊,泛起了越來越多的漣漪。
楚德忽然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那泛起漣漪的湖面,盯著它的眼神,就像在盯著什麼仇人一樣。
「楚德,你現在在哪?」
就在幾乎快把手中的武器捏斷的時候……
楚德突然聽見自己的聯絡器那邊響起了方纖雲的聲音。
「哦,已經結束了嗎?我馬上就回去。」
楚德漫不經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