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片刻,她扶起君玉來到那壁畫旁。兩人邊看邊行,到得那幅巨大的冰雪世界圖時,君玉停了下來。
微弱的燭光下,那冰雪的世界十分bī真,顯然是用了一種特殊的顏料,漫天的風雪裡,那單衣僧人靜靜地坐著,雙目微閉,雙手十字jiāo成捧物狀擱於上腹下方。
君玉盯著那刻畫看了半晌,那僧人的手裡捧著一個牙狀的東西。這時,舒真真也看出來了,她掠起,往那僧人手裡探去,那東西堅硬如石,只不過是雕刻整體上的一部分突起的裝飾物而已。
兩人正準備離開,君玉再也支撐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咕咚一聲倒在地上。舒真真抱起君玉飛奔回石屋放在石椅上,一探,君玉鼻中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
那支特製的小蠟燭慢慢地燃盡了,儘管身邊還有不少這樣的小蠟燭,舒真真卻忘記了去點亮,她茫然地坐在漆黑的世界裡,一隻手撫在君玉的鼻子邊,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
漆黑里,也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舒真真忽然聽得一陣奇怪的聲音。這聲音非常輕微,但是在這樣的死寂里卻十分清晰。舒真真心裡一緊,悄悄摸到那扇烏木的門邊,她從來沒想到這裡還會有人進來,所以進來後就從來沒有關過門。她心裡一動,無聲地拉上了門,閃在左邊那根石柱下藏好身子。
忽聽得一陣火褶子聲,舒真真只覺得眼睛一花,她揉了揉眼睛,緊閉的石門邊,一個人點亮了一隻巨大的火炬。竟然又有人打開那道石門進來了。而此刻,那道石門依舊緊閉著,想必那人也是一進來,石門就自動合上了。
第38章:拓桑和佛牙(2)
舒真真躲在石柱後面,心裡駭異莫名。那人走得並不快,舉著火炬仔細地兩邊查看著,嘴裡還發出可怕的噝噝的聲音。待得那人走得更近一點兒,雖然還看不清楚面孔,卻能看到那人衣衫襤褸。那人已經過了石亭又走了丈余,快接近舒真真藏身的石柱了。這時,舒真真已經完全看清楚了來人的面孔,那人滿面憔悴,神qíng十分可怕,袍子的前面被撕裂了好幾幅,片紅片huáng,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而他舉著火炬的左手一片血紅,正往下滴著血跡。舒真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右手,那右手的qíng況更加糟糕,一片血ròu模糊。
舒真真連看了好幾眼,才認出此人居然是拓桑。舒真真聽出他嘴裡的噝噝聲,竟是在不停地叫著君玉的名字。
拓桑已快走到石屋門前了,忽然見到舒真真從暗處走來,呆了片刻,眼裡露出狂喜的光芒,聲音十分嘶啞:“君玉在哪裡?”
這時,他也發現了右手邊的石屋,不等舒真真回答,立刻推開門走了進去。明亮的火炬下,躺在石椅上的君玉依舊處於昏迷之中。拓桑搶上一步扶起她,立刻將一顆紫色的藥丸塞到她嘴裡,掌心抵住她的背心,直到她將那藥丸吞了下去。
君玉的眼睛仍然緊閉著,沒有醒來。
這時,拓桑的神qíng看上去已經鎮定了許多。
舒真真道:“在我們剛進石牆的那一刻我曾看到一個人影,就是你?”
拓桑點了點頭,當天,他衝進秘道的時候,正看到石門打開,可是,只是那麼一瞬間,君玉的身影已經被那厚厚的石牆阻隔。他明明看到舒真真拍了一掌,那門就打開了,可是,無論他怎麼拍,那門也打不開了。他甚至動用了18般兵器也動不了那石牆分毫。
那時,一眾西域僧已經暫時控制了局面,他們找來各種利器和開山大斧,可是三天過去了,也依然動不了那牆分毫。這時,拓桑又在qíng魔的密室里發現了舒真真為君玉換下的那件袍子,袍子上全部是gān涸的血跡,望之觸目驚心。
拓桑絕望之下,將一gān西域僧全部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終日胡亂拍打那石門,直到雙手變得血ròu模糊,那牆依然紋絲不動。也不知過了幾千幾萬次,他那早已血ròu模糊的雙手,忽然合上了那個古怪的手掌般的石紋,那門一下打開了。
拓桑簡單說了進門的經過,雖然寥寥幾句,舒真真卻聽得無限辛酸。她看著拓桑的雙手,急忙道:“我給你包紮一下。”
拓桑搖了搖頭,摸出一張很小的地圖放在石几上,仔細地看了幾眼。舒真真一眼看出,那地圖的紙張正和自己身上的這一份一模一樣,但是卻比自己的大了幾倍,而那幅地圖畫著一條長廊,正是這道密室的地圖。
拓桑站起身,拿起火炬,舒真真會意,馬上又點亮了一隻小松燭。拓桑立刻拿起火炬走了出去。舒真真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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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拓桑火熱的目光
拓桑十分急迫地舉著火炬一一照過長廊兩端的壁畫,然後,突然停在了一幅畫像前,正是舒真真和君玉都看過的那個古怪僧人畫像。
拓桑看見這畫,仿佛十分高興,躍起,用了一個同樣古怪的姿勢,向那幅畫抓去,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那僧人手中的那個牙狀石塊立刻到了他手中。
拓桑取了東西,也不停留,又走了七八丈遠,然後停了下來。舒真真和君玉都看過這畫,畫上是一個戴著huáng帽子的老人,老人裝束十分普通,咧嘴笑著,毫無奇特之處。
拓桑舉著剛剛從那古怪的僧人畫像處取來的牙狀物,對準那老人的嘴巴刺去,那老人的嘴巴一下張開了,竟然像是用鑰匙開鎖一般。拓桑伸出手去,拿出一隻huáng色的盒子來。拓桑取了盒子,立刻返身,舉了火炬大步往回走。舒真真心裡雖然滿腹疑惑也無暇多問,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