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穆帖爾在盤龍山只布置了5萬大軍,還有部落聯盟的幾萬騎兵正沿著唐古拉山南下,一旦他匯合部眾,休養生息後必然捲土重來。
君玉立刻下令,全力追趕真穆帖爾。
真穆帖爾和那幾十騎部眾所乘,都是極罕見的大宛名駒,此刻亡命奔去,速度快如旋風。
眾人追了數里,忽見天邊出現一道黑如堤岸的黑氣,很快占據了半邊天空,剎那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劉之遠忙道:“沙塵bào來了,快退。”
君玉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沙塵bào,卻知道它的厲害,立刻下令眾人撤退。到得沙塵bào退去,萬里雪地下,哪裡還有真穆帖爾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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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qíng詩事件(1)
盤龍山一戰,真穆帖爾親自率領的5萬大軍除了真穆帖爾本人和幾十騎護衛隊外,全部被殲滅。此刻,西寧府城內張燈結彩,大慶輝煌。
雖然大捷,君玉心裡卻並不如將士們那般歡喜,她空置西寧府、屯兵玉樹鎮造成迷惑真穆帖爾的假相,才一舉大捷,可是此次在絕好的時機下,居然因為一場沙塵bào讓真穆帖爾逃走,實在是一大憾事。她深知真穆帖爾在糙原部落有qiáng大的號召力,加上他的一些舊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休整之後,只怕捲土重來,又起戰端。
第二天,君玉剛安排好各鎮守軍的分配事宜,忽報有使節前來。
君玉請進,卻是比鄰的西域駐地大臣派來的一名禮官,那禮官先去西寧府,不見主帥又立刻快馬趕到玉樹鎮。原來,禮官是來有請西北主帥前去聖宮參觀即將於月底舉行的“換袍節。”
每次“換袍節”,駐地大臣都會率領大小官員親自去向“博克多”致賀,還會邀請不少人士前去觀禮。由於前任調離,新來的駐地大臣更是要藉此機會和各方打好關係,可是特意派人到比鄰的“玉樹鎮”來請西北軍主帥還是十分令人意外。
“換袍節”是聖宮的一大節日,換過衣服,就是“博克多”每年長達一個月的閉關靜修期間,此間不見任何人也不處理任何公文。
君玉知道“千機門”的人前去調查“qíng詩”之事,一直隱隱擔憂著拓桑的處境,就立刻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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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qíng詩事件(2)
拓桑把手伸到窗外,良久,黎明的微光越來越qiáng,已經能夠看清楚掌紋了,他知道,自己一天的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
從他剛學會驅趕烏鴉的年齡,就開始了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生活。他在黎明的微光里盤膝而坐,專心學經,稍有左顧右盼,業師就會嚴厲地加以糾正;他用竹皮削好的筆在擦上桐油的油漆黑板上學寫文字,寫好擦掉,擦掉再寫。
他雖然貴為“博克多”,但是也不能袈裟稍皺、進食不能飽腹,走路不仰頭,睡覺只能曲腿蜷伏在一米見方的墊子上……
慢慢地,他逐漸忘記了童年時候是何等羨慕封閉之外的那些小僧眾一起玩石子、踢毽子、下棋的童心未泯歲月;慢慢地,他逐漸變得心如止水,氣如瀚海,天崩地裂也不會眉頭稍皺。
可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外出,卻不經意地將這種平衡打破,不知幾何時起,心不再如止水,靈魂有時也會戰慄。
他一次一次把自己關在靜修室里,默想佛祖的臉,可是一遍遍浮現在眼前的卻是那個huáng桷樹下粲然微笑、月下chuī笛的翩翩少年。隨後,這翩翩少年又幻化成“寒景園”密室里那身穿月白衫子的重傷身影——只是,這月白衫子的身影卻不敢讓人細細回味,每每想像中途,便模模糊糊、煙消雲散,如黎明時將醒未醒的夢,倏忽來去,連不成片。
他的書桌上空空如也,久無紙筆,自從有兩頁紙張被灑掃的沙彌無意間拾得後,他就再也不動筆了。
年初,鐵棒戒律僧和“千機門”的高手在聖宮外面的大街小巷終日逡巡,民間田園、歌樓酒肆,幾乎翻底朝天也沒有能夠找出任何一個可疑的女子。如此折騰大半年,早已不堪其勞,最後得出結論上報朝廷:現任“博克多”愛好詩文,隨意塗寫而已。
可是,他卻明白,天南海北,今生只怕再難見到那翩翩少年一眼了。
他靜靜地站在窗邊,黎明下的掌紋已經完全清楚,朝露凝寒,掌心和心靈一樣,一片冰涼。
“米米澤哇德清堅色斯(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值班僧人厚實的胸音隨著三聲擊掌一起響徹整個宮殿,全體僧人在呼喊中起chuáng,像cháo水一般從各處僧舍湧進大經堂做早禱。
“博克多,新的冬裝準備好了,請換上。”貼身僧人必恭必敬地奉上“換袍節”的冬衣。
外面,致賀的大小官員和觀光的客人,已經靜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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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萬眾朝拜,紅塵棄絕
和禮官到得駐地大臣的府邸,正是冬月二十六日晚上。
府邸門口,早有一人親自迎了出來,一見君玉,立刻哈哈大笑:“久迎大駕,君玉來遲,是不是要罰酒三杯?”
這新任的駐地大臣竟然是秦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