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妙沒有看紀堂,而是側頭對姜冰笑說:「你們先走吧,我一會自己回去。」
姜冰點點頭,起身和朋友離開。
紀堂的臉色越發沉,他看到許悠妙低頭沒說話也不看他,再忍不住開口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許悠妙?我上次遇見你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你在為今天蹲點是不是?」
許悠妙抬了抬眼,對面的紀堂一身正氣,眉宇里都是清澈。她開口問:「我怎麼了,紀警官?」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你已經是成年人,做事要負法律責任!如果今天出了什麼意外,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後果?他是才上高三的學生,你有什麼事要衝著一個普通高中生去?」紀堂越說越氣,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許悠妙要做這種事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都不是她鋌而走險能去做的事。
紀堂的話很刺耳,撕扯著許悠妙善和軟弱的那一部分。但許悠妙還是不動聲色,她和紀堂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人,雖然他也不是完美的,但他這個人一直在抵抗自己惡的那一部分,而不是像她在學習和利用。
「你說話,許悠妙!你從來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只要你願意,你的人生可以過得很簡單很幸福,你為什麼非要做這些事?!你到底想做什麼想要什麼?」紀堂得不到許悠妙的回答,越發著急生氣。即便他此刻占據了理和道德,但他還是捉摸不透她,這讓他感到很痛苦。
而許悠妙聽紀堂說了半天,終於有了點反應,她似笑非笑看紀堂問:「紀警官,你現在罵我的話里,是不是多少帶了點私仇啊?」
紀堂瞬間被刺破得體的外皮,不可思議看著許悠妙,那種被洞悉內心深處想法的尷尬差點讓他惱羞成怒,可許悠妙笑得那麼無害看著他,一下把他黑白分明的世界攪得混亂。他看著對面的女人,有片刻覺得喘不上氣,有什麼在他體內蠢蠢欲動,想衝破他來自心靈和道德所有的桎梏。
他努力克制自己,壓著聲音說:「許悠妙,我是在很認真提醒你。不管是出於我的職業責任,還是我們以前的情分,我都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許悠妙看著紀堂,目光緩緩變得柔和,她知道紀堂這樣的人也是難得的,他有一定的修養和自制力,實實在在是個好人,所以她不想傷害他。
所以她說:「收到了,謝謝你。」
紀堂見許悠妙忽然應答這麼幹脆,反而是種敷衍,他對她念念不忘的關懷在這時變成一種無力的憤怒,他說:「你真的有在認真考慮過你自己的將來嗎,悠妙?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對此,許悠妙只是看著紀堂沒說話。而她不回答,卻有人幫她回答,周斯時知道許悠妙今天來找王南,特意提早下班來找她,結果就看到紀堂穿著警服「訓斥」許悠妙。周斯時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他走去一把拉開椅子,在兩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坐下來,冷眼看紀堂說:「紀警官好大的威風,我們家妙妙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捨不得大聲說一句,你哪來的膽子這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