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娜聽到姜冰這話面紅耳赤也感到一種無形的憤怒,她看著姜冰說:「我怎麼放棄自己了,姜總?人不能那麼自私,像你們一樣只考慮自己和利益。」
「像我們一樣?這個我們是我和悠妙嗎?你覺得悠妙對你也是只考慮她自己和利益?」姜冰臉色微沉。
楊娜沒回答默認,她說:「我過得很幸福,不需要你們用一種有色眼睛去揣測我的不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對我來說家人非常重要,比什麼工作利益都重要。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會結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我只是和大家一樣在努力生活,什麼權利不權利重要嗎?我只想我身邊的人都幸福快樂。」
楊娜的一番話讓姜冰目瞪口呆,在姜冰的生活環境裡,她的父母從不要求她做個孝順女兒,他們只希望她做自己。她一直算是非常幸運幸福的人,所以她能看到那些枷鎖的沉重,而那些心甘情願背社會枷鎖的人在她眼裡善良又愚蠢。
姜冰心裡慢慢有了氣憤,她皺眉說:「你覺得我們用有色眼睛揣測你的不幸,是因為你自己心裡也充滿了不確定性。我們做什麼都不會傷害到你,你要感到傷害,事實上是因為你的認知上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楊娜,我原本就不太喜歡你,但我不是不喜歡你這個人,是不喜歡你的過於善良和軟弱。你竟然會覺得我們是希望你不幸,我真的是無話可說,我現在開始是不喜歡你這個人了。」
「我現在也不喜歡你們,傲慢自私。」楊娜也冷聲說。她終於能對姜冰和不在的許悠妙表達出自己的不滿的時候,激動到手有些發抖,她不由捏了捏拳。
姜冰緩緩站起了身,她目光銳利看著楊娜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那就祝你幸福,楊娜。」
楊娜冷著臉轉身拉門離開。門外邵誠忙上前問怎麼了,楊娜搖搖頭管自己往前走。她的心跳很快,她想起家裡父母的勸說,勸她要以孩子為重,勸她要抓住邵誠這樣的對象,早點結婚安定;她想起邵誠的甜言蜜語,他說自己浪子回頭只愛她,她心裡不是沒有懷疑,只是她想人總歸是有良知的要回歸家庭的;她還想起邵誠的母親是個強勢有能力的掌家人,她教育她女孩子不要拋頭露面,不要學壞變傻,不要在公眾場合跟著公司台本說那些犀利的話,這對家庭和社會影響很不好,她應該主內持家,這種權利也是權利。
而她自己怎麼想,她說不出來,她的確感到糾結痛苦,但她更想讓大家平衡安靜,她不想做獨特的人不想做出格的事。況且,她相信自己和邵誠是相愛的人,就像社會宣傳的那樣,人要有愛。個人的妥協是因為愛和包容。她要相信做出這種決定的自己也是獨立勇敢的,畢竟選擇相信血脈傳承總比選擇相信虛無的信念連結更讓人安心。
姜冰在人走後,越想越氣。她給許悠妙打了個電話說了楊娜的事。不想許悠妙哈哈大笑說她:「你真是人怪好的勒。」
「她說你也只考慮利益,你還笑。」姜冰說。
「沒錯啊,她那麼考慮看到的確是這樣的。我覺得她能說我挺好的,說明真觸及到她的利益點,她還是會反抗的,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軟弱,那你就不用太擔心了。」許悠妙笑說。
姜冰被許悠妙的話氣笑反對說:「我沒擔心。我就是不明白她怎麼想的,這裡會對我們爭取自己的利益那裡拱手把自己讓出去。」
「世界就是場混戰,自己和自己混戰,自己和別人混戰,觀念和觀念混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個人就算有相同的想法,可能程度也不一樣。你哪裡想得明白?」許悠妙說。
姜冰沒了話,半晌說:「你怎麼翹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