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絕症,全是假的。
汪東林安然無恙,他在撒謊。
周婷這一輩子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千金小姐的麵皮活生生被人給剝了下來。周父也震怒,順藤摸瓜,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叫做“顏細細”的女人。
此時,這個罪魁禍首就站在她對面。
周婷死死盯著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
第265章以柔克剛1
周婷死死盯著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
她毫不掩飾臉上的那種意外:這女人絕非國色天香!
顏細細頭上包著紗布,紗布內層隱隱的gān涸血跡清晰可見。她眼皮有點兒浮腫,素麵朝天,臉色蠟huáng,頭髮也是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無論質地還是款式都很普通。尤其是外套,已經顯得皺巴巴的,完全看不出什麼氣質。
她就那麼站在原地,低著頭,一言不發,就像一個病了很久很久的人,憔悴得一塌糊塗。
周婷本是氣勢洶洶以“正牌”身份打上門興師問罪,沒想到,“小三”不但沒有絲毫得意之qíng,反而是這幅模樣。
就像一個大力士,一拳下去,忽然發現自己砸在了棉花上。
周婷淡淡的:“你坐。”
語氣並不囂張,但無端的頤指氣使,就像王后命令周圍的臣民——這女人,身上的氣場和汪東林一模一樣,都是浸yín在一種極度的特權氛圍內長大,仿佛這個世界都是因為他們才存在似的。
據說,她和汪東林一樣,都是三五歲便開始坐著爺爺一輩的專機到世界各地,見過許多國家的領導人,是各種盛宴上的上賓,一切衣食住行有保姆伺候,哪怕去旅行一趟也有幾名肌ròu男貼身保鏢跟隨。
就是這該死的優越感。
顏細細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討厭汪東林了。
他和這女人,其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恰恰好。
尤其是周婷此時的眼神,分明就是皇后娘娘的范兒——只要妃嬪稍一個應答不對,立即就會被杖斃那種。
事實上,她周婷現在根本就還沒有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可是,對於她那樣的特權小姐來說,骨子裡已經習慣了——不管有沒有資格。
顏細細並不想像她周家表妹的那個高中女同學一般被人搞死。
所以她只是站著,只是瞄周婷一眼,但很快又低下頭去。周婷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她眼裡有淡淡血絲,而且無jīng打采,仿佛一個人對生活已經非常非常絕望了。
這麼年輕的女人,要對生活絕望到了怎樣的地步才會有這麼淡漠的眼神?
甚至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這哪像是chūn風得意的狐狸jīng做派?反倒她比她更像被下堂的糟糠。
周婷心裡暗暗震驚:叫汪東林詐病悔婚的女人,真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她到底哪一點令汪東林痴迷不悟了?
若是顏細細jīng神抖擻,美如天仙,一上來就優越感爆棚,也許周婷興趣馬上就來了——問題是,面對這麼一個病懨懨的女人,她居然頗為躊躇,也不知該用什麼手段:來之前,母親傳授給她的幾十個方法都不管用了,仿佛勝之不武。
不,傳說中那些受盡男人寵愛的“狐狸jīng”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懷疑自己認錯了人,再次確認:“顏細細,是吧?”
顏細細點點頭,終於在她對面坐下。
周婷驚疑不定地看著她:“顏小姐,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第266章以柔克剛2
顏細細沉默,長睫毛垂下去,嘴唇微微哆嗦。周婷一看這qíng景,心裡立即涼了半截,天啦,可千萬別跟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
“顏小姐……”
顏細細並沒回答,只是慢慢地把自己的一隻手伸出來,輕輕放在茶几上。
周婷的眼睛瞪大了:那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手腕上面一點還有一處很明顯的疤痕,也不知是針眼還是被掐的或者被燙傷的,總之是舊傷疊著新傷。
她被這觸目驚心的傷痕擊懵了,不由得驚呼出來:“他打你?”
顏細細只是垂著頭。
“是三少打你?他真的打你?”
顏細細的眼眶紅了,頭更低了。
從這個角度,周婷更分明地看清楚了那白色紗布下面的黑色血跡,更不敢想像,頭部傷成了什麼樣子。
她震驚到了極點:“三少為什麼打你?”
顏細細忽然將她的手抓住,急切而痛楚:“周小姐,救我。我知道你叫周婷,我知道你有辦法,求你救救我,不然,我會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