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汪東林並沒開口,瞄她一眼,又看著母親。他一隻手cha在口袋裡,臉上神qíng怪異,看起來更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劉大慶見他這樣子,更是憤怒。
可顏細細心裡卻七上八下,死死盯著他cha在口袋裡的那隻手——正是受傷的右手,那天晚上她拿了水果刀威脅他,本想嚇退他就是了,結果他衝上來,二人拉扯之間被她所刺傷……事後她才發現,他的掌心差點被穿透,比她還傷得嚴重。
如果劉大慶發現兒子受了傷,而且還不輕,她會怎麼想?——尤其,這傷又是自己刺下去的。她忽然想起,這並不是自己第一次刺傷他,當初她誤以為他帶自己去俱樂部,她逃亡,被他阻止,她也曾刺傷他。
他倒真的從未動過她一指頭,反而是她傷他兩次。
這帳怎麼算?
如果汪東林的傷痕一bào露,自己就死定了——劉大慶可以容忍別的女人花他兒子一點錢,也不在乎這點錢。可豈能容忍別的女人刺傷她兒子?
如果實qíngbào露,她必將再也不相信自己之前所說的一切,甚至會起莫大反感。
縱然是九句真話才夾雜一句謊言,可騙劉大慶,那真是太歲頭上動土啊。
要知道,汪東林可是獨生子,家族的頂樑柱,說是“太子”地位都不為過,誰膽敢傷了他,那不是找死嗎?
在這種大問題上,哪個母親會偏向外面的野女人?沒準劉大慶會因此警惕,以為有了一次兩次就會有第三次——沒準她顏細細從此就被當做危險人物,真的會落到馬chūn花那樣的可怕下場。
顏細細越想越害怕,大氣也不敢出,想了那麼多辦法,花招用盡,會不會再一次功虧一簣?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心裡只是暗暗叫苦:這廝為什麼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這時候回來?
瞧吧,他不揭穿自己才怪呢。
第284章鬼臉2
偏偏汪東林居然沒事人一樣,他一直沒把那隻手伸出來,一直牢牢地cha在口袋裡,很快恢復了鎮靜,不經意地看一眼顏細細,但見她低著頭一副垂頭喪氣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他似笑非笑:這騙子,一定是她gān的。
劉大慶見他這神qíng,誤以為他惡xing不改,藐視自己,更是憤怒,也死死盯著他cha在口袋裡的手。
他見母親眼神,索xing把兩隻手都cha在大衣口袋裡,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劉大慶簡直炸毛了,這孽子,他到現在居然還敢耍帥!
要不是他站得筆直,還隱隱有幾分職業軍人的風姿,她真的懷疑這小子完全是個二流子,居然在自己面前也敢如此輕浮。
她豈料到兒子根本不是什麼“耍帥”?汪東林實在是太了解母親的xing子了,心裡明鏡似的,要讓母親知道自己是傷在顏細細手上,那顏細細這一生也不要想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他只是異常好奇,到底這騙子對母親說了些什麼?為什麼能令母親對自己如此重重責罰?
劉大慶忽然轉身:“顏小姐,你可以走了。”
顏細細驀然抬起頭,不敢置信。
“顏小姐,你今天就可以離開這裡。我向你保證,汪東林從今往後再也不敢來騷擾你,也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你去收拾一下東西走吧。”
天啦!
這可是真正的救命符呀。真的不枉自己兵行險招,在這裡多耗了一天。
尚方寶劍到手,她的站姿都隱隱傲岸了幾分。
她喜出望外,雙眼也立即明亮起來。
汪東林皺眉,上前一步,正好攔在她的面前。
劉大慶聲色俱厲:“東林!”
汪東林竟然不敢違逆,只得後退一步,瞪了顏細細一眼,今天她這一走,自己只怕真的休想再見她一面了,而且,母親也不可能讓自己再呆在國內了。
心裡正暗叫不妙,卻見顏細細悄然使了個得意的眼色。那神qíng分明示威似的,極其囂張:“我怕你嗎?我想走就走,你管得著嗎?”
這可惡的小騙子。
她兩次刺傷自己,又打又罵,自己反而成了罪大惡極?
這尼瑪真是什麼世道呀!
汪東林忽然想起那個被酒店外面的噴泉淋成落湯jī的色láng楊總,還有那個被“愛滋病”嚇跪了又被雙規的“土肥圓”——此時,兩個耳光傍身的他,頓感自怨自艾,仿佛自己也成了“土肥圓”中的一員。
這一輩子,他哪裡吃過這麼大的虧?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麼好。
嘴巴微微一動,卻見她分明伸出拳頭,無聲地指了指他的鼻子,分明在說:“你再要多嘴,我還要搞死你。”
偏偏她不經意地側了身子,背對著劉大慶,劉大慶根本看不到她的神qíng,只以為她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如受盡委屈的童養媳。
看在汪東林眼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一把揪住她耳朵,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可是,母親目光如炬,他哪敢越雷池半步?
第285章鬼臉3
而且,他無法判斷母親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態度大變,萬一出了什麼漏子,只怕更不好收拾,所以,決定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