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熱,夏天了,領子很緊似的,喉頭也越來越gān燥。
好幾次想伸出手,狠狠地將她摟在懷裡,可是,他死死將手cha在口袋裡,無比悠閒地閉著眼睛,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顏細細也不知怎地,每次見到他總是忐忑不安,也許是習慣了他每一次來都是找麻煩,這個霸道的傢伙,從來不會安什麼好心的。
但今天他就那麼規規矩矩的坐著,很長時間閉著眼睛沉默,她反而不習慣了。這是鬧哪樣?難道他叫自己來就是看著他在馬路邊像流làng漢一般睡大覺?
他一直閉著眼睛,她以為他睡著了,伸出手,悄悄地在他眼前揮舞一下,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她躡手躡腳地準備走掉。剛跨第一步,他開口了。
“聽說王曉豪差點成了廢人……”
她一怔,立即就反問:“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廢話,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嗎?汪東林心裡暗笑,卻輕描淡寫的:“這圈子不大,消息傳得特別快。王曉豪被他老婆踢傷,不過並無xing命之憂。今天下午,他們兩家人暫時已經達成了和解……”
她忽然就警惕起來,就算王曉豪受傷不是什麼秘密,可是,汪東林怎麼知道跟自己有關?可以說,除了huáng小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事,就連王曉豪自己也不會太清楚。
“汪先生,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王曉豪受傷關我什麼事請?”
他還是淡淡的:“真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幾乎叫起來,面色煞白:“喂,你什麼意思?誰告訴你是我gān的?”
當然是你自己呀!
我都不想聽,為此把那個專用號碼都停機了,可你偏偏自作主張給我充值開通了啊,扭著我不停傾訴啊——小樣兒!
她驚駭的表qíng令他幾乎笑掉大牙,可是,他還是老神在在的:“這很難猜嗎?王曉豪曾經好幾次打電話給我追問你的下落,這麼巧你在場的時候,他便被老婆打了?顏細細,你說你沒動手腳,誰相信?”
“……”
“而且,周婷也去了,不是嗎?我要想不知道這個消息都難啊。不過,你放心,他們肯定聯想不到你身上。我之前只是猜測跟你有關,沒想到隨口一問你就承認了。”
原來如此!她鬆一口氣,又狠狠瞪他一眼。
汪東林留意到她的一隻手緊緊捏成拳頭,不知積蓄了多少內功,隨時都想招呼到自己身上似的。
他暗忖:這便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要是她不在微信上提起,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她恨極自己的真正原因:她一直認為王曉豪是自己指使的。
汪東林這個流氓,得不到的女人便試圖毀掉,還讓別的男人盡qíng侮rǔ踐踏——這便是她對自己的終極評價。
躺著也槍的滋味並不好受,不是嗎?
他還是不動聲色,只稍稍坐起身子,從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遞過去。她很警惕,“這是什麼?”
“你看看吧。”
那是一張列印出來的照片,上面有七八個人。她狐疑地看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端倪。再細看,才發現最末一個是王曉豪。
“這上面的人,以後你見了躲遠點就是了。”
“為什麼?”
“這些都是上次聚會時出現過的人。他們都是同一個商學院的同學,王曉豪本來不入流,就因為憑藉他父親的關係混進了這個商學院才僥倖進入了這個圈子。上次聚會來的女人,大部分也是這個商學院的……”
她一怔,不是**俱樂部嗎?
原來是商學院的土豪大聚會。
“像王曉豪這種不入流的角色,一般人是不會太搭理他的,否則便是自降身份。他好幾次追問我你的下落,我還以為他只是問問而已,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膽大包天,有今天這下場也是活該。”
她疑惑地看著他,這傢伙是在試圖洗白自己嗎?
他依舊板著臉:“顏細細,你不信是不是?”
“……”
他嘿嘿笑了:“要對付你這種小角色,我犯的著假手他人嗎?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汪東林肯定自己已經死了一萬次了。可惜,眼光是殺不死人的。
他更是慢悠悠的,無比的傲慢自大:“再說,那天我帶你去參加聚會也是你求我的……”
她不可思議:“我什麼時候求你了?”
“那時候你不是鬧著分手嗎?我還以為你打算在分手前先找好下家,心想,也不能讓你白跟我兩年,所以才帶你去那種土豪圈子的,不然,你以為我會那麼閒著沒事gān?沒想到,被你好心當作驢肝肺。看來,好人真是做不得。你放心,以後你怎麼求著我我都不會再給你這種機會了。”
她的臉漲得通紅,這個不要臉的傢伙,誰會求他?就丫的這個刻薄勁,自己一輩子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看她憤怒到了極點的眼神,很顯然,就快要到爆發的邊緣了。
他卻不知死活:“怎麼了?原來你從沒想過要找什麼下家?”
“……”
“嘖嘖嘖……顏細細,莫非你以前是打算分手後也要一直為我守身如玉?或者說,除我之外,再也看不上別的男人了?也罷,也罷,高山仰止,你後半輩子本來也就再也遇不到我這麼好的高富帥了……哈哈哈,這可是你天大的損失啊……”
顏細細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這圈子就是這樣,土豪們是有階層的,再是美若天仙的女人,如果跟了一等富豪,今後就只能在二等富豪圈子裡混,以此類推,絕對沒有逆襲的可能,因為富豪們自認丟不起這個人,那是身份等級的象徵。你看清楚這張照片了嗎?以後要想不惹是非,徹底避開這群人就行了……”
拳頭,捏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