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叫晦氣,心想,這宮裡咋人人都是是非jīng啊!
“柳兒,你不要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娘娘,您也得小心點,再挨個七八天,等侯爺來將您接走。唉!”
也對,得越早走越好。這宮裡,大家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沒人管,再不走,非死在這裡不可。她想起宸昭儀那樣明顯的謊言都會被相信,不禁道:“柳兒,當今皇上如何?”
“怎麼如何?”
“他治理天下如何?比如xingqíng、xing格?政策之類的?”
柳兒一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馮豐gān脆道:“他是昏君還是明君?”
“哦,應該算明君吧,現在天下太平,聽說外面很多人說皇上英明呢!”
馮豐想了想,這小小宮女在深宮裡長大,哪裡知道外面的世qíng?再昏庸的bào君都有人拍馬屁、歌功頌德,而且越是殘bào的越是喜歡別人對他歌功頌德,沒準,這個皇帝就是這種人。
她沉思間,柳兒撿起地上那包藥,道:“娘娘,這是什麼?”
“是那個啥三王爺送來的……我看看是啥,是害我的還是真的是藥?”馮豐接過仔細看了看,發現正是治療肺病的一劑良藥,而且,心想三王爺有什麼必要現在來毒死自己?
柳兒惶恐道:“還是扔了吧,三王爺私自送來的東西……”
為什麼要扔?自己躺這裡大半個月,都沒服用過什麼有效的藥物,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劑良藥,扔了多可惜啊,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最是冷宮無qíng時6
最是冷宮無qíng時6
柳兒遲疑著,馮豐接過藥:“我們自己找個瓦罐熬,不通過藥膳間,沒事的。”
柳兒勉qiáng點了點頭。
雖然是chūn日晴好,經過三王爺這一羅唆,主僕也無心再遊園,馮豐便隨柳兒一起回到別離宮,找了個廢棄的瓦罐,洗洗gān淨,開始熬起藥來。
久病成醫,自從穿越到這裡,就帶了個多愁多病身,現在這藥劑也不知該熬多少時辰。要是現在隨便在百度、GOOGLE上搜索一下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放到現在只能憑日常經驗辦事了。要知道,許多中藥都有自己的特殊熬製方法,火候不對,效果就差之千里。如今,又不能求御醫幫忙,只好將就著對付了。
趁柳兒熬藥時,馮豐又像往常一樣和她閒話起了家常。她想起自己馬上就要“回家”了,雖然有生病“腦子壞了”為藉口,但是,總不能什麼都一問三不知,所以,在剩下的日子,便異常詳盡地向柳兒打聽自己家裡的qíng況,爭取多多少少先知道一點兒好有個準備。
第一天放晴後,暮chūn的尾巴便都是晴日了。太陽一天比一天多了溫度。
這天,馮豐走到外面,看著自己撿拾的那堆已經完全曬gān的枯枝,不禁啞然失笑,心想,自己終究是再也用不著了。
服用了三王爺送來的那大包藥物後,她的病qíng雖然沒有再加重,卻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改善。就這樣要死不活地拖著,即便賄賂送藥的宮女小太監,也只能保證每天有熱的湯藥端來,但是,要得到御醫的詳細的診治卻是根本不可能了。
饒是如此,她也不躺在chuáng上,而是儘量四處慢慢走動,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這天中午,午飯送來得特別遲。
主僕二人餓得飢腸轆轆,伸長脖子等了好久,才見送飯的宮女一溜小跑,端了兩三樣小菜和兩碗飯跑過來。
小宮女一放下食盒,馮豐也顧不得多問,立刻和柳兒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馮豐抬起頭,見小宮女一臉的緋紅,想說什麼又想忍住的樣子。她來這裡後,發現這宮裡的女子生活十分單調,這些小宮女也都算是皇帝的女人,因為這個身份,便再無接觸其他男子的機會,可是她們一個個要全部得到皇帝的寵幸,那是基本就不可能的。百分之九十幾的宮女都只能終生寂寂無名地生活,就如白居易所說的“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了。
如此漫長歲月的煎熬,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們都特八卦,特喜歡傳播小道消息,這幾乎成了她們最喜歡的娛樂,沒事都要生點事出來。
馮豐這些日子賄賂宮女太監,也打聽到不少八卦消息,現在,見小宮女這模樣,分明就是有什麼八卦新聞憋在心裡,不說不痛快的樣子。
她笑起來:“最近又有什麼新的事qíng了?”
果然,小宮女立刻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回娘娘,前日宮裡來了位絕色佳麗崔氏,聽說是高麗貢獻來的美女,皇上一見就神魂顛倒,立刻封了她為昭儀,住到昭陽殿去了……”
柳兒面色大變,昭陽殿是馮昭儀的寢宮,如今被崔氏入主,這不表明馮昭儀已經徹底不能翻身了?
馮豐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帝王無qíng,自那天在別離宮的最後“探視”後,皇帝估計已經徹底對自己厭煩,也徹底將自己打入了冷宮。這正合她的心意,否則他再來騷擾還不好拒絕。皇帝嘛,那活兒今日從這妃身體出,明日從那嬪身體進,想起來都要發嘔,若失身給他真是天大的不划算。
最是冷宮無qíng時7
她想起自己徹底被他“拋棄”了,但是他並未直接下令將自己打入“冷宮”,也就意味著馮侯爺一家還可以來接“馮昭儀”出去。
令馮豐感興趣的卻是,那個崔昭儀肯定真的不知是何等的絕色,要知道,馮妙蓮當初手段使盡、宸昭儀也是懷了所謂的龍鍾才得以晉封昭儀,如今,這位高麗美女一來就登了高位,想必不知是如何的傾城絕色了?
“後天,宮裡有大宴,慶賀崔昭儀晉封,奴婢們也會得到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