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豐立刻雙眼發亮:“千年的?”
許多武俠小說里都說千年人參可以起死回生哦。自己吃了也起死回生該多好啊。
“哪有那麼多千年人參?有個四五百年就不錯了。這人參你熬湯喝了吧,看能不能好點……死馬只好當成活馬醫了!哎,妙蓮,你真是苦命……”
三王爺的手又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龐,馮豐聽得他那樣傷感的聲音,還說什麼死馬活馬,渾身簡直要起jī皮疙瘩,忽然道:“你的王妃呢?”
他怔了一下,沒有作聲。
“你們這些賤人,就喜歡背著老婆在外面勾三搭四,快滾,看到你我就心煩……”
三王爺氣得嘴唇都有些發青,卻並不bào跳如雷,好一會兒居然又彎下腰來,摸摸她的枯瘦的面頰:“妙蓮,你快點好起來啊,要是能好起來,別說罵我幾句,就是打我幾拳也沒有關係啊……”
簡直受不了了!
她眼珠子骨碌轉動一下:“哎,bào君又要做新郎了?宸昭儀生了沒有?”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還有閒心關心別人的事qíng?”
“你是不是很羨慕bào君啊?所以想來占他的下堂小妾的便宜?”
他沒好氣地撇撇嘴:“這是什么女人啊,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你也不照照鏡子,現在有什麼便宜可給人占的?”
馮豐翻翻白眼,胸口又是一陣悶悶的,gān脆閉眼不理他了。
戒2
這時,門口已經有了腳步聲,那是柳兒回來了,三王爺趕緊退後幾步,嘆息一聲走了出去。
門口,柳兒迎著他行了一禮,神色焦慮:“三王爺,您說娘娘還能不能好起來?”
他黯然搖搖頭,耳邊也隱隱聽得侯府傳來的喜樂之聲,那是他的嫡親的表妹要進宮當皇后了,而她的庶出的姐姐,自己心儀過的女子,卻只能這樣躺在chuáng上,或許再也起不來了!
“柳兒,你好好照顧娘娘……”
“三王爺,您……”
他正要回答,忽聽得一個潑辣的聲音:“你快滾,以後你再來看我,我一定給bào君說你小叔子想打嫂子主意……”
原來是蓬頭垢面的馮豐掙扎著走到了門邊。
他恨恨地看她一眼,搖搖頭。
“滾開,我討厭你得很!”
他的臉漲得通紅,恨恨地低聲嘟囔了幾句什麼,就大步走了。
柳兒搶上一步扶住馮豐,低聲道:“娘娘,他也是好意……”
馮豐勉qiáng笑笑,那三王爺仿佛是藉口妙芝大婚,專程來看自己的模樣。越是如此,自己越是要小心,否則,一旦傳揚出去,自己反正是要死的,何必還連累他?
這古代啊,有qíng人似乎是那麼地少,僅有一個,又還是有婦之夫!
罷了,罷了!
這一日,正是馮妙芝進宮的日子。家廟裡使喚的丫鬟僕婦都趕回去幫忙了,就連廟裡的師太們也祈禱叨擾喜酒去了,諾大的家廟只剩下柳兒陪著半死的馮豐。
艷陽高照,窗外的花樹分外茂盛,卻也分外冷清。
馮豐獨自躺在chuáng上,看著窗外無限的綠色,心想,任何時代,出家人或者紅塵中人,都逃不開“權勢”、“利益”二字。家廟的師太們自然得巴結家主,以保持優裕的世外生活,這似也無可厚非,君不見當今少林寺的釋永信大師還自任少林公司的CEO呢,完全一幅老闆派頭了。
她覺得口有些渴,柳兒便去燒熱水,再順便把藥和飯菜給弄好。
馮豐一個人躺在chuáng上,頭越來越暈。遠處似乎隱隱有喜樂的聲音傳來,那是人人羨慕的女子即將成為一國的國母,母儀天下了。
馮豐抬起頭,再細細一聽,可是又什麼都聽不見了。
柳兒進來,一臉的菸灰,白皙的臉花得如一隻小貓。
馮豐見她手裡小心翼翼地端著碗什麼東西,好奇道:“柳兒,是啥?”
“三王爺送來的人參,怕不得有好幾百年了,娘娘,現在也沒有辦法了,不如試試……”
完了,大家都是要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馮豐笑道:“我喝喝看。”
柳兒立刻在chuáng邊坐下,餵她喝了一口,她剛喝下去便嘔吐不止,柳兒只好放在一邊,再餵她喝點水,擦拭gān淨又扶她躺下。
馮豐不甘心,過得一會兒又坐起來,gān脆捏了鼻子,一骨碌全部喝了下去。
柳兒似鬆了口氣,馮豐也鬆了口氣,重新躺了下去。
可是,這一躺下去,不一會兒,只覺得口gān舌燥,不僅胸口發悶,頭腦發暈,全身上下似要爆裂似的。
她勉qiáng坐起來,可是,頭一低,就流出鼻血來。
這下可好了,不止嘔血,還流鼻血,她看著被子上的血跡,駭得大叫一聲:“丫的三王爺害我,我命休矣……”
話未說完,身子一軟,就倒在了chuáng上。
柳兒見她目光已經有些散亂,幾乎急得要哭起來:“娘娘,你堅持一下,奴婢再去拿其他藥,還有幾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