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兩人的看法完全是一模一樣的。老白失望道:“此李歡非彼李歡也,看來,這南北朝的文物,還得繼續堅定……”他心道,葉霈說這個小伙子眼力過人,看來,也不過因為他的名字巧合,跟他開個玩笑罷了。李歡這麼年輕,能認識這種字體才是怪事呢。
葉霈觀察了這麼久,見李歡面色一直如常,毫無怪異之處,饒是他閱人無數,也實在找不出任何破綻,心道,自己真是老糊塗了,幸好沒把心中的猜測告訴老白,不然,非惹他一頓恥笑不可。這世界上,哪裡真會有活了一千多年的人?
眾人談笑一陣,又細細看了一遍各類出土的文物,李歡看得那些自己曾用過的金杯玉盞,穿過的龍袍,弓箭,歷歷在目,卻不敢伸手,甚至連心qíng都不敢表露分毫,胸口一陣一陣的氣流直往上涌。
忽然想到馮豐,想到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唯一的伴侶,那麼急切的要見到她!他qiáng穩住心神和兩人又高談闊論了一陣,終於,葉霈提出要告辭了。
李歡鬆了口氣,葉霈卻轉向老白“這件我要了”,老白立刻答應下來。
然後,葉霈指了那套“錯金弓弩”笑道:“李歡,你拿了這個,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
他的腦子“嗡”的一聲,眼前忽然浮現起自己那天she殺迦葉的qíng景,還有馮豐滿身的鮮血。他的手微微發抖,“伯父,這太珍貴了,萬萬不敢拜領……”
52.bào君要復仇?
本來已經疑心大減的葉霈,忽然意識到他的神qíng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張,心裡暗暗驚訝,這套弓弩雖然珍罕,可是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之物,單論價值,它甚至遠遠不如那件龍袍,李歡的神qíng顯然不是因為它的貴重,而是在害怕!
李歡為什麼要怕這套弓弩?
他細細的看著他:“這有什麼好珍罕的?你和曉波jiāo好,相貌也酷肖。也許是緣分吧,李歡,我也當你半個兒子看待了……”
李歡qiáng懾心神,躬身一禮:“多謝伯父。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恰如其分的道謝,尋思,如果一味推辭,倒叫葉霈生出其他想法,現在,他也不知道葉霈究竟知道了多少qíng況,只得先出去再說。
葉霈見他又恢復了鎮定,彷佛剛才瞬間的慌亂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不由得更加意外,這個李歡,一定有些神秘莫測的地方。
老白絲毫不知qíng,自然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波濤暗涌。葉霈說要弓弩,他便立刻將弓弩用特殊的包裝盒包裝好。二人告辭,他脾氣古怪,也不稍有客氣,見兩人出了電梯,立刻關了大門。
葉霈的司機開了車過來等著,李歡和他告辭,他本來已經上車了,卻又搖下車窗,伸出頭來:“李歡,你的帳戶解凍,我正在和有關當局jiāo涉,你可以放心。”
“謝謝伯父。”
李歡不知他的疑惑究竟是出於好奇還是另有目的,只向他道謝,然後,看他的車子很快開出了這棟郊外的隱秘博物館。
李歡在大門左側的車庫開出自己的車來,一路細看,這棟屋子實在再也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了,只怕,外人即便做夢也想不到它會有那麼多值錢的東西擺放著。
車子駛上回城的主gān道,他才緩過氣來,冬日的天氣暗沉得厲害,才下午四點多,就已經黑乎乎的,好像已經到了傍晚的樣子。
他鬆了一顆上衣的扣子,心裡還在撲撲直跳,腦子裡也是混亂的。他拿出手機,不由自主的立刻給馮豐打電話:“……馮豐,你在哪裡?”
“李歡嗎?我在學校……”
“我來找你”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馮豐從圖書館裡出來時,看看時間,快到五點了,已經有不少人陸續往食堂走了。這個時候,她本來是要準備回家得了,因為葉嘉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只要他在家裡,她就不願意呆在宿舍里,而且,尤其是遇到英語方面一些不會的東西,還可以問問葉嘉,他可比她去聽課的考研輔導老師講得條理清楚的多了。
她看看暗沉的天色,不知道李歡又出了什麼事qíng,本來不想理他的,但聽得他的聲音在電話里有些發抖,又有些擔心,心裡猜測,莫非他又被有關當局纏上了?
她想想,給葉嘉打個電話說自己今天要晚點回去。葉嘉的聲音聽來十分輕鬆,問她晚上想吃什麼,她本來想告訴他李歡來找自己的事qíng,可是想想,又不好說,只是打定主意,只和李歡談幾分鐘自己就回去,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事qíng。
正胡思亂想時,已走到那片荷塘邊了,她站了一會兒,塘邊的風冷颼颼的,正往門口看時,只見一輛黑色的車子駛進來,很快就在走道邊的臨停處停下。
她走過去,李歡已經下車,她迎著他:“李歡,你有什麼事qíng?”
李歡二話不說,拉了她的手就開了車門:“先上去再說。”
“gān什麼?我還有事qíng……”
“上去,快上去”他神qíng急促,面上還有一絲馮豐從未見過的恐懼之色。她心裡一驚,“李歡,發生什麼事qíng了?”
他不答,只是要她快快上車。她只覺得他的手十分冰涼,而且微微發抖,心裡更是奇怪,也顧不得多問,便上了車。
她剛一系好安全帶,李歡立即發動車子,出了C大的校園,便加快了車速。馮豐見他開的特別快,幾乎要闖紅燈了,正要提醒他慢點,可是,一座座綠燈次第亮起,今天也不知怎麼搞的,一路都恰好是綠燈,車子很快駛出了城南郊外,往李歡的別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