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我要你的命……”朱弦緊緊扣住了她的脈門,面色大變:“妖女,你到底在練什麼邪門的功夫?為什麼渾身氣流亂躥?經脈亂跳?天啦,你已經走火入魔了……”他也不等藍熙之回答,立刻出手封了她的幾處xué道,給她順了一下氣息,才又重新解開她的xué道:“藍熙之,你究竟在練什麼邪門功夫?”xué道一解開,藍熙之立刻覺得渾身的氣息順暢了不少,一瞪眼,才發現自己整個靠在朱弦懷裡,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趕緊用力掙扎,無奈朱弦牛高馬大,手又抓得極緊,一時之間哪裡掙脫得出去?朱弦尚未意識到,經她這一掙扎,立刻醒悟過來,趕緊鬆開了手。他練的功夫是不近女色一路,從小到大,房間裡使喚的丫鬟都少,幾乎全是書僮、小廝,如今,懷裡一空,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抱著一個溫暖的身子,而且抱了不短的時間。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的臉驀地變得通紅,眼光亂轉,就是不敢看藍熙之一眼。
藍熙之本來快要“惱羞成怒”了,但見朱弦一向傲慢自負、趾高氣揚的臉紅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原本水汪汪的桃花眼更是驚恐不安的四處躲閃就是不敢看自己一眼。她的眼珠骨碌骨碌轉動,瞧得有趣,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桃花眼,你……你可以滾了……”原本惶恐不安的朱弦,聽她這樣哈哈大笑,倒鎮定了幾分,惡狠狠的瞪著她:“妖女,你到底在練什麼邪門功夫?”“嘿嘿,那不是什麼邪門功夫,是絕世神功……”“絕世神功?”朱弦看看她瘦小的身子、蒼白的臉色,鄙夷道,“憑你這樣子,能練到今天這個程度就不錯了,哪裡還能練成什麼絕世神功?你是中邪了還是在異想天開?”
“我想gān嘛就gān嘛,關你什麼事?”朱弦又瞪她一眼:“妖女,你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再練下去小心小命不保!”
“要你多管閒事!你滾吧!”朱弦轉身就“滾”,大步往山下走去,走得幾丈遠,忽然又停下腳步,似乎這時才記起自己是來請人的,如今人沒請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的灰。
冰涼
天色已晚,藍熙之輕輕敲門,門很快開了,錦湘細聲細氣的道:“藍姐,你回來啦?可以吃飯了。”藍熙之隨手關了門,對錦湘道:“錦湘,我有點事qíng跟你說……”錦湘見她臉色蒼白,神qíng有些緊張,不安道:“藍姐,出事qíng了麼?”藍熙之搖搖頭,微笑道:“錦湘,日常用度的銀兩都放著,你自行安排,我這三個月要閉門不出了,無論什麼人來找我,你就告訴他們我已經離開了……要三個月後才回來……”
錦湘迷惑不解:“你要做什麼?”“我要練功。反正,別人問起,你就說我離開了!”“好吧。”她急匆匆的走了幾步,又跑回來:“錦湘,如果是蕭卷回來的話,就一定要立刻告訴我……記住,只有他一個人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見。”“好的。蕭公子若回來,我一定馬上告訴你!”藍熙之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轉過身,走過三間小屋,在最裡間的小屋裡隨手一推,門開了,外面是另外一間不大不小的木屋。這間木屋正好建築在兩峰半山jiāo匯處,松竹環繞、山泉濺玉、是整個讀書台最清幽最漂亮的地方。她走過去,推開木屋的門,隨手關上,裡面,有練功所需要的一切東西。
她從角落裡拿出一本厚厚的huáng的快要朽掉的經卷,上面,有很多失傳的武學典籍,其中有一部分全是各種古怪的圖案。可是,擺出這些圖案的都是人,而非動物。對於這本書和這些圖案,她早已爛熟於心,心裡也經常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可是,總是缺少一些要素,無論如何都連綴不起來。今天和石良玉一起去的那個山dòng,那些古怪的動物擺出的古怪的姿勢立刻在腦子裡清晰的一一浮現。她仔細整理了一遍,只覺得這些動物圖案和人的姿勢其實完全沒有什麼聯繫,可是又有一種十分古怪的直覺上的牽連。她閉上眼睛,又想了一會兒,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靈感和恍然大悟。她再細細想了一些問題,忽然覺得胸口又有一股氣流在四處亂躥,無論怎麼也控制不住,幾乎要裂開心口狂湧出來……
她趕緊盤腿打坐,好一會兒,這股氣流才稍微順暢了一點兒。她看看那書,又想想那些古怪動物的怪異姿勢,悄悄亂躥的氣息提醒著她,練功都是需要循序漸進的,這種極端的速成法子,短期內雖然十分有效,同時也極有可能走火入魔,輕則武功全廢,重則筋脈盡斷四肢癱瘓。她心裡猶豫了一下,想要放棄,可想想,又堅持閉上眼睛,開始練習起來……
…………………………………………錦湘每天都起得很早。這天,她出門採集了一些新鮮的山菜,剛回到小亭,忽然看見通往小亭的山路上走來一個翩翩公子。待來人近了,她立刻認出,此人正是石良玉。石良玉穿一身月白紫色花邊的薄裳,拿著一個小小的盒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清雅絕倫,風姿美妙。錦湘看得有些失神,忽聽得石良玉道:“錦湘姑娘,藍熙之在不在?”錦湘慌忙收回視線,臉上泛起紅暈,低聲道:“藍姐……她不在。”石良玉有點意外:“她去哪裡了?”這時,錦湘已經回過神來,記起藍熙之的吩咐,細聲細氣的道:“藍姐有事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大概三個月之後吧。”石良玉失望的看了眼小亭,小亭的門開著,靜悄悄的,看來看去,都只有錦湘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