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畢業那段時間我們天天打電話,罵各自遇到的極品和奇葩,掛電話之前會笑嘻嘻地囑咐對方要笑著活下去。漸漸的我們聯繫也少了,各自忙各自的,最近看她朋友圈經常在抄經文,我給她留言,「施主您這是皈依我佛了?」她回我兩個字——安心。
也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她不安心。前段時間她來北京出差,我倆在後海一個酒吧碰面,坐著聊了會兒,酒吧里的歌手特別像年輕時的李宗盛,他在唱《愛的代價》。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了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一瞬間特別傷感。我跟她說少爺回國了,她沒有接話,我不知道她是喝醉了,還是假裝沒聽見。
青春就像一場颶風,轟轟烈烈席捲而去,我們在狼藉中上踩一腳,能踩出一地磚頭瓦礫。
說真的,我懷念過去的她,那個不看佛經也能安心的室長,單純不諳世事,天真充滿熱情,不知膽怯為何物,哭和笑都很瀟灑。
我突然想起讀書的時候,有一回我和她打賭,她輸了,我讓她給喜歡的人表白,她說沒有喜歡的人,我說那你就隨便找個人吧。
她就真的隨便找了一個人,有個男生吊兒郎當地提著水瓶路過,室長拍拍人家說:「喂,你等一下。」
男生回頭問:「幹啥?」
室長說:「我喜歡你。」
那男生愣了:「可我不喜歡你啊,你誰啊?」
她特酷地說,「我只是通知你一下,沒問你意見。」
她跟少爺就是這麼認識的。
002
高中時我們學校有個特別漂亮的女生,就叫她女神吧。我第一次見到女神,有種段譽見到王語嫣的感覺——恨不得立刻跪下喊神仙姐姐。她高二轉來我們學校,那時正好趕上軍訓,我們一個個被訓得灰頭土臉,仿佛地里的土豆成了精。女神被教官帶著上台自我介紹,胸大腰細膚若凝脂,硬是把那套丑得人神共憤的軍訓服穿出了制服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