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樓又教他擺拳和勾拳,告訴他一場格鬥中身體素質是重中之重,體能不行,學再多招式也是徒勞。
黎棠對著沙袋練了一會兒,漸覺無趣,眼珠滴溜一轉,一套直拳練完,飛快地轉身,欲從側面給蔣樓一招擺拳。
本就是鬧著玩,沒用什麼力氣,加上他不熟練,蔣樓僅用餘光就發現有人「偷襲」,身形一歪,讓黎棠撲了個空。
倒是激起了黎棠的鬥志,他回過身,又是一記平勾拳,剛揮出去就被蔣樓抬手捉住拳頭,一擰一甩,整個人就轉了三百六十度,被以押解的姿勢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疼得黎棠直抽氣:「你耍賴,這是擒拿。」
蔣樓便鬆了勁,笑說:「剛沒說完,格鬥中最重要的是保持頭腦冷靜,做到靈活應變。」
換言之,黎棠既不冷靜也不靈活,簡單來說就是腦子不行。
氣得黎棠摘掉拳擊手套,返回桌前,攤開題冊,開始寫作業。
寫的還是英語作業,像在用行動示威——我也有擅長的事情,我超聰明。
注意力只集中一小會兒,又被吸引到別的地方去。
蔣樓在換衣服。
剛才在外面淋了雨,黎棠穿得厚,只有棉服被浸濕,蔣樓穿薄外套,這會兒脫了,黎棠才看到他裡面的白T都洇濕出大片深色。
正擔心他會不會著涼,蔣樓兩手抓住T恤下擺,胳膊一抬,眼前的畫面頓時被大片肉色鋪滿。
黎棠條件反射地別開視線,又覺得這樣反而欲蓋彌彰,便又轉過去,大大方方地看。
其實上回在拳館已經看過了,不過當時黎棠的關注點在蔣樓身上的傷,無暇留心其他。
這會兒光線充足,更適合欣賞——只見蔣樓上半身赤裸,寬闊的肩膀覆著一層厚薄均勻的肌肉,正隨著動作起伏,手臂線條微微繃緊,腰腹窄而充滿力量感,腹肌塊壘分明卻不誇張,加上冷白的皮膚,使畫面極具衝擊力的同時賞心悅目。
光是這樣看著,都就能想像到他在拳台上是何等耀眼。象牙塔里的少年常被形容為即將展翅的雄鷹,而這個形容放在蔣樓身上卻不貼切,或者說不夠。
蔣樓比他們所有人都快一步,並不被拘在溫室般的校園裡,他像一頭凜凜的雄獅,哪怕僅僅是站在人群中,也讓人一眼就知道他在其中最強大,最優秀。
無怪乎他會成為那麼多人的夢。
年少時一旦遇到過這樣的一個人,以後無論和其他的誰在一起,都會感到惘然若失吧。
黎棠因此感到慶幸,能與蔣樓並肩走在破繭成蝶前最後一段黑暗的路上。
有心的觀察逐漸變成純粹的欣賞,黎棠看著蔣樓換上乾淨T恤,問他:「你冷不冷?」
蔣樓轉身,眉梢微微一挑,似在奇怪他今天怎麼沒害臊。
走上前,蔣樓俯身,伸開手臂,從身後抱住黎棠。
胸膛抵著脊背,下巴抵在肩窩,兩顆跳動的心貼得那麼近。
黎棠聽見蔣樓說:「這樣就不冷了。」
晚些時候,熄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