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傑森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從床上或者沙發上坐起來了的動靜，「你一定很傷心，還好嗎？」
「已經好多了。」艾薇莉婭的嘴角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微微翹起，「為什麼突然開始說我了？你那邊還好嗎？我感覺你非常低落？」
「……」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下來，艾薇莉婭只能聽到少年的呼吸聲。
她突然好像生出了無限的耐心，安靜地等待著。
電話那邊，傑森也在聽著艾薇莉婭輕淺地呼吸聲。
她的呼吸聲一直很輕，比正常人甚至比經過專門訓練的人還要輕，他也說不好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呼吸對艾薇莉婭來說不是什麼維持生命所需的行為。
不過在此刻，這樣輕淺的呼吸莫名地安撫了他暴躁的心情。
「我失敗了……我，我沒能救下來她。」傑森沒頭沒尾地說著，「我看著那個人渣在我的面前撥打了電話去威脅她！我卻沒有辦法把他繩之以法。」
「他會被遣送回國，布魯斯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那個人渣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享樂。
「……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
艾薇莉婭聽著電話那邊少年沒頭沒尾的話，聽著他無力地嘆息。
「傑森，你非常地勇敢，你知道嗎？」她突然說起了這句話。
「什麼？」還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傑森愣住。
「你在真誠地為了他人的苦難而嘆息……我喜歡這個。」艾薇莉婭繼續說。
傑森這下真的被這一波發言衝擊到了：「……什、什麼？」
艾薇莉婭說這句話當然不是出於男女之間的愛，她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曾經不理解的東西。
「我不會給你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辦不到的事情』一類你早就明白的大道理，並且實話說，我也很難對你現在的情況感同身受。
「我只是很高興。
「你每天都在勇敢地為了自己和他人的命運而鬥爭，真誠地對他人的苦難感到痛苦……
「而且我知道，你不會後悔自己的這些決定。」
「艾薇……」電話另一邊，傑森控制不住自己地站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這個行為毫無意義，但是他不能對著艾薇莉婭這樣的話語而無動於衷，他不能莽撞地告白，總要做點什麼來消耗自己無處安放的內心。
「我得說一個非常不符合你認知的結論了。」艾薇莉婭笑起來，「你是一個非常溫柔且強大的人，只是你還在成長，給自己一點時間，不要太著急，好嗎？」
傑森停下了來回走動的腳步，他捂著臉，蹲下：「……你犯規。」
「什麼？」這下輪到艾薇莉婭茫然了。
「謝謝你，你不知道你說的這些話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傑森依舊捂著臉，這讓他的聲音有些沉悶，不過兩個人都不會在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