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怔, 向他看去。只見時竟遙走到深坑前, 毫不在意地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蹭了一把深坑外的泥土。
泥土潮濕,海棠樹被挖開的樹根散落在旁邊,他又捏起一個樹根:「的確是靈力,不過……」
不需他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法陣里的靈力該有多濃厚?不僅化作實體, 甚至連一旁的泥土裡都浸滿了點點螢光, 只這一捧泥土裡蘊含的靈力,足以叫修真界的修真們都驚掉大牙——別說是現在的修真界的泥土,哪怕是一個築基修士丹田裡靈根處的血肉里,都不可能有這樣濃厚的靈力。
「不過什麼?」沈流雲問。
「不過,這不僅是汲取和輸送的法陣。」時竟遙說,他將雙手按在泥土上, 閉上眼細細感受著陣法傳來的靈力, 「還有束縛……沒錯。是束縛靈魂的法陣。」
「這個法陣我熟悉。」時竟遙睜開眼,他站起身, 將手裡的泥土拍掉,從懷中取出一個琉璃瓶。
他單手握住瓶身, 隔住眾人視線的同時, 也往裡輸送靈力穩住琉璃瓶里的靈魂, 而後他將瓶底鐫刻的一個小小的法陣露出來:「和我這個, 是同一個。」
唐雲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一個程度了。
時竟遙視而不見,他只是將琉璃瓶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就將之重新收進了袖子裡。
他道:「被這個法陣束縛的人,靈魂永遠困在法陣所處之地,無法離開。所以,你說唐棠離開法陣就會死,到底是因為靈力枯竭,還是因為遠離法陣呢?」
「唐雲小姐,解釋一下?」
唐雲沉默下來,大約是也沒想到時竟遙竟然對這個法陣如此熟悉。其實這個陣法是雙層法陣疊加起來的,束縛法陣在最下面,汲取法陣在最頂,而且頂部的法陣靈力四溢,即使有人發現法陣,也只會注意到上面的法陣,而不會在靈力的掩蓋下發現底部的束縛法陣。
「唐棠是唐家的少家主,無論唐家怎麼對待她,似乎都與您無關。」唐雲說,「再說,您自己不也使用這個法陣?您又憑什麼來質問唐家?」
場面一滯。
萬用的說法,充滿含糊、搪塞,卻很好使。
因為她說得對,這一切都是唐家的秘密。
「……等等。」牧行之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像突然被扎了一下,豁然開朗。他急切地問:「無法離開,是什麼意思?如果……如果死去呢?」
「死去?」時竟遙嗤笑道,「你以為她還能死,你以為她還能活著嗎?」
說這話時,他垂下眼,下意識將手覆在琉璃瓶上,頓了頓,才說:「修者死後便是魂歸天地,所以此法陣須得在人還活著的時候,收攏人的靈魂做引。所以從此之後,她的靈魂便不再完整。生?軀殼裡只剩下半邊靈魂,如何能叫『生』?可死後靈魂聚攏在法陣里,身體消亡,靈魂依然被束縛在原地,又怎麼能叫『死』?」
牧行之猛然看向唐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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